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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迹染在他中衣的袖子口,方才……她是躺在他的胸怀里,为什么那边也会染上?他刚刚有碰到她的伤口吗?
这么一想,睡意渐渐被想光了,迷糊的脑子越来越清醒。她慢慢地从床上坐起来,觉得有点不对劲。
该不会是刚才架着她的那个黑衣人划伤他了吧?
越想心越不安,如果真是,那不就是她的鸡婆害他受伤了?
这样不行,还是亲眼看一下比较好。馒小知掀开被子,穿上绣花鞋往隔壁走过去,撞坏的门板客栈里的伙计正收拾着,躺在地上的黑衣人全不见了,她也不想去多问什么。
房门大开,冰若旭当然看到她,“你不睡又爬起来干么?”这笨女人!身子那么差,难道她不知道夜里一定要休息吗?
“我来看你啊。”有点忌惮他凶恶的语气,但她良心不安,还是走进房。
“看我?”他睨着她。
点点头,馒小知走到他身边,瞧着她方才看的地方,这不看还好,一看吓得脸都白了——虽然本来就很白。
“你、你、你你你……”瞪目结舌地看着他,一把抓起他的手举高。原本洁白的袖口,全让他的血给染红了。“我的天!”
她轻柔地掀开他的袖子,果然看见手臂上有道刀伤,伤口翻飞,血还不停的滴着。
“你受伤怎么都不管啊?”又急又怒的吼了声,眼眶不由得红了起来,四处看了下,看到他刚刚丢到角落的药箱,连忙拿过来。“这刀伤要擦哪个药?”都是她害的!血一直流,怎么办?
她急忙在药箱里乱翻,冰若旭直盯着她,好像受伤的不是他似的,一点表情都没有。
“冰若旭,药是哪个啦!”馒小知气得大吼,他这模样让她更愧疚了。
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好一会儿,直到看见她眼角滑下泪珠,他脸皮一抽,指着药箱里一罐墨绿色的瓶子。
馒小知先用房里铜盆上的湿巾将他手臂上的伤擦干净,再打开墨绿色的瓶子,将药粉细心地撒在他的伤口上,没一会儿功夫血就止住了。
烛火映照出她苍白的脸,也映照出她眼底的忧心,冰若旭黑眸里闪过些火花,另一只没受伤的手紧了紧。
“你很担心?”他问。
还红着的眼瞪他一下,“当然啊,受伤了也不擦药,你到底在想什么?就算真气我,也不要拿自己的身子来赌气啊!”心里头发疼着,这跟她往常发病的时候不一样的痛楚,让她更加难受。
“为什么要担心?你不是说我残忍吗?一个残忍的人,你担心什么?”
馒小知秀眸缓缓对上他的凤眼,瞧他虽然一脸冷凝,但眸底还是看得见一些不满。这人……有这么幼稚吗?就因为她之前骂他残忍,他就赌气不上药、不管手上的伤?
“哼!”冰若旭撇过头去,不想看她。
忍耐地叹口气,她都忘了眼前的人多像个小孩子了,就为了她的一句话,跟她赌气这种事他绝对做得出来。
“那些……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你?”忍不住心底的疑问,她开口问道。
“不关你的事。”冰若旭就是不正眼看她。
咬咬牙。算了!一定是这家伙做人太失败,才会被追杀!她才不稀罕知道。馒小知从药箱里拿出干净的长布,细心地为他缠好。
“对不起,你早点休息吧。”这伤一定很疼。
“哼!”
馒小知撇撇嘴。给他点颜色就开起染房了,她也会,哼!哼哼哼哼哼!在心底哼够了,才起身回去房里。
眼角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冰若旭抚着手臂上的伤,嘴角若有似无地扬起抹笑眼底也闪烁着笑意,原本因为她而不悦的心情现在好多了。
不管在馒小知的心目中怎么想象医庐这地方,但绝对不是眼前她所见的这样。
原本她一听医庐,就觉得是建在山里头的茅草屋,或者是好一点的木屋,不过眼前的景色完全打破她的想法。
基本上她想的并没有错,当初冰若旭住的医庐,的确是个破草屋,只是山中无虎,他算猴子称大王,自从他的师父觉得待在山上无聊下山云游之后,他立即动手改变自己所住的环境。
破草屋全毁了,取而代之的是雕梁画栋不失雅致的楼宇,一栋比一栋还漂亮,说这医庐是座山庄没人会反对,改善了住的地方,冰若旭当然彻底发挥他的懒人性子,请了一大堆的奴仆进庄伺候他这个大爷,反正他随随便便帮一个富商看病,就足够养这些奴仆十年的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