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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无忧一滞,还没来得及拒绝,耳边便传来沈素卿的声音。
“无忧,你就去吧,我表哥人很好的。”
抬眼望去,那姑娘撩开车帘,一脸笑盈盈的朝着她摆手:“真的,我不骗你无忧,我表哥人真的很好,反正我们这马车也都坐不下了,你就委屈下和我表哥挤挤呗。”
沈素卿说的极为真诚,洛无忧却没忽略她眼中那抹狡黠。
说的好听,如果他表哥真那么好,她怎么还会挤到她们的小马车上,那个男人,如果也算人好的话,估计,这全天下就没有一个好人了。
然而,不待洛无忧反驳,沈素卿说完,径自朝齐衍吼了一声:“齐衍,还不赶快过来给我们驾车。”
齐衍眼角抽了抽,一个翻身跳上马车,手中长鞭一挥,那马儿嘶鸣一声,拉着马车,疾弛而去,扬起了一地的灰尘。
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在眨眼之间。
让人就算想阻拦都是来不及,点点尘埃中,看着眼前依旧拦在她身前的齐风,以及静静停在一边儿的华丽马车。
洛无忧面色微冷,沉吟半晌,终是转身,迈步走了过去。
“劳烦郡王。”
华丽的马车车帘被纤纤素手挑开,杏眸微眨,毫无意外的看到了那个男人那张欠扁的脸,算不上脸,因为那脸大都被面具遮住。
即使在车厢里,也没有把面具摘下来。
他依旧一身黑袍,手里捧着一卷书在看,旁边的红木几上,摆放着茶汤和各色精致的点心,极为享受,他似乎极偏爱黑色,配上那张面具,让他整个人散发着一股神秘而幽冷的气息。不同于上官明月的那种矛盾的惊艳。
那是一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冷意。
男子眼,眸光始终落在他手中的书卷之上,也未曾回话,就连无忧抬脚上了马车,坐在他对面,他也未曾抬起头看她一眼,俨然将无忧当成了空气。
如此正好,这也证明了他并未认出她,至少让她心安了些,洛无忧也静静的坐着,以手托腮看着窗外。清明而幽深的凤眸之中,却是闪过一惋惜。
脑中浮现出那日看到的那张惊才绝艳的脸。
怎么也未曾想到过,有一天,她居然会和大秦堂堂一代战神坐同乘一辆马车。
容郡王,本名容狄,乃容王长子。
不同于晋王府,容王府,乃大秦唯一世代承袭的的异性王府,容家祖上,曾与开国皇帝圣祖皇帝一起打江山。
可以说,这大秦的江山,有一半,都是当年的老容王打下来的。
容家,也是大秦真正的百年簪樱世家,而这位容王世子,容狄,十二岁入战场,三年时间,名声响彻三国,被誉为一代战神,无人可以超越,缔造了一个真正的传奇和神话。
只可惜,五年前与南齐交战之中,在胡峡关一役,受南齐奸细暗算,身中剧毒后,渐渐退出了人们的视线。
虽然那场战争最终以大秦获胜告终,大秦却也付出了极其惨痛的代价。
一代战神,就此陨落。
的确是陨落,一个不能再上战场的将军,可不就是陨落了,而容狄最终也在乾元二十年冬,病逝。
算起来,距今也不过还有一年多的时间,谁能想到,这个男人,竟只剩下一年的寿命,容狄,容狄,那个精才绝艳的人,最终死的,却是默默无闻。
马车行得极稳。
洛无忧神情却有些恍然,直到一道冰冷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她才蓦然回神,却作旧未曾变换动作,似未曾发觉一般。
“你倒是挺有个性,素卿叫你无忧,你的丫鬟又说你出自相府,想必,你就是那位相府庶长女,洛无忧了。”
男人的声音清清淡淡的,仔细听,却又似透着丝丝嘲讽,狭长如黑曜石的眼眸微闪,容狄唇畔轻掀:
“如是我闻,金仙出世。一超直入如来地。慈悲方便济群生,端严妙相谁能比。?四众归依,悉皆欢喜。有情同赴龙华会。无忧帐里结良缘,么诃修哩修修哩。”
男人的声音,圆润而低沉,话里意思却似意有所指。
“没想到,堂堂郡王爷,居然也喜参佛,失敬。”洛无忧转头,淡淡一笑的夸赞,那句,无忧帐里结良缘,让她心中微微一动。
难道这位容郡王是察觉到了什么?
可是,她自认并未露出任何马脚,那日的声音,也被她刻意压低,应该听不出来才是。
“参佛之人,不一定信佛。”容狄淡淡的说,继而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