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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票。
戚妈妈捏着信件和银票,很难说心里到底什么滋味。
当戚妈妈推门而出的时候,已经又是往日宾客盈门的时候,满屋子的姐儿没一个敢在屋里歇着的,乖乖在大厅围起来坐好。厅里倒是掌了灯,只是灯光晦暗不明,像捉摸不定的心事。
戚妈妈拾级而下,将将走到月白跟前,伸手捏住她下巴,仔细端详着,像看美人,也像看珠宝。
半晌,还是深深叹了一口,转身回了屋,一句话没说,只挥了挥手,又开了业。
华灯初上,觥筹交错,笑语嫣然。
只是,第二天,旖旎阁递上去的参加花魁赏的名单里,压轴的那个,换了个人。
消息传了出去,简直要掀翻了天。戚妈妈虽说是没有给月白脸色看,却架不住其他姑娘的指指点点。
月白心里这个羞愤难当。本来沦落风尘就已经弥足羞耻,现在这一年轰轰烈烈的造了声势,结果却让自己成了一个笑话。
如何忍得?
很快,花魁赏到了,各家老*鸨带着姑娘们,浩浩汤汤去了今年做东的软玉轩。参赛的参赛,看热闹的看热闹。几乎家家都是人去楼空。
戚妈妈带了所有的姑娘,独独留下了月白。
戚妈妈倒是好意,免得她再被人围观,心上受不了。
可其他的姑娘,少不得来嘲讽一番。踩低拜高的姑娘,终究还是多的。
待到大家都走了。月白冷着脸看着自己房间里已经做好的衣服首饰,收了套舞衣,换了身便衣,素面朝天,一个人,出了门。
如何忍得!自家爹爹便是铮铮铁骨不肯屈服,才落得如此下场!自己忍辱偷生也便罢了,落难还要被人如此欺辱。
如何忍得!
月白打定主意,便是命丧当场,也绝不忍这一年!
花魁赏同这烟花之地是一样的,流光溢彩,那是给别人看的。后台混乱无比,人多杂乱。
也正因如此,月白低着头,扮作洒扫侍女,不费力气,便混了进去,单等那司仪宣布绯色姑娘卫冕成功,请大家稍待片刻,绯色姑娘换装完毕,便来答谢歌舞。
月白寻到了绯色独自的梳妆间,绯色见到她虽然是愣了一下,但又如何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于是给她梳妆换衣,月白坚定的未簪珠翠,未涂脂粉,单单一身素白纱裙,赤了双足,顶了头纱。往那儿一站,隐隐绰绰亭亭玉立,便是一副美人图。
绯色令自己贴身使女跟在月白身后,扮作自己,往舞榭走去。
纵然二人身量不尽相同,但有轻纱遮住了面容,有灯火随着晚风缓缓摇曳,照出来的人儿凭空多了一份摇曳的风情。台下众人只觉得自己简直要醉了,满脑子只有这丽人的举手投足,哪里还有心思去分辨这人是不是绯色。
丝竹起,晚风凉,美人儿于烛火之下、舞台之上,轻甩水袖,便是一舞惊鸿。不同于绯色的温润贵气,月白的舞带了一份和年龄不相称的肃杀的美艳,她站在那里,高高昂起头,虽然隔了一层头纱看不到舞者的神情。但台下众人却仿佛依然可以感觉到,那种睥睨众生的姿态,仿佛神女下凡。
台下看得如痴如醉,舞蹈结束,月白微微行礼。司仪便一叠声夸着她,只说此舞只应天上有,人间能有几回见,说绯色姑娘去年说今年的花魁才名副其实,原来早早的就准备下了。
这时候却听后台有人高声说了一句,自然是早早就预备下了。却是绯色的声音。
众人正纳闷着,就看见绯色掀开帘子,款款行至舞台,同那红衣姑娘站在一起,相视一笑。
台下众人议论纷纷,其他几家老*鸨对视了一下,不约而同地转过头来盯着戚妈妈,戚妈妈只觉得自己腹中简直要抽筋。
旁人也就罢了,她如何能不知道台上这是谁!那身段,那舞姿,那气度,那衣衫,无一不眼熟,无一不是精心准备许久之物。
戚妈妈冷汗直冒,有如惊弓之鸟,三伏的天里,她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边,戚妈妈惊惶不安,那边,台下众人已经开始喧闹,有人已经开始惊喜高呼,说一定是那位!一定是!没跑!
一个带两个,两个带一群,大家高呼着要司仪揭下那面纱,一睹庐山真面目。
台下,几个老*鸨已经起身朝戚妈妈这边走来,面色不善。
台上,绯色同那女子笑了笑,伸手揭开女子薄纱,众人一睹庐山真面目。
台下惊呼一片,台上骄傲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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