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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亮他的心。
他居然奢望他那个倾尽心血在帝王身上的爷爷会记得?
真是痴人说梦!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一声轻响,红烛爆了个烛花,燃到了尽头,慢慢地熄灭了。唯一的光明逝去,屋里顿时陷入了一片暗沉,尤其玉轻尘所在的床,更是没有一丝的光亮。
玉轻尘忽然感到一阵焦躁,披了衣裳,起身下床。
整个屋子都暗沉沉的,只有侧面的雕花木窗,映着屋外朦胧的月华,泛着淡淡的白。玉轻尘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深深的寒意扑面而来,窗外,月色洒下漫天的霜雪,无论是被照到的明亮,还是那些深深浅浅的阴影,都带着学生的冷,侵袭人心。
一时间,天地皆寂,似乎唯他一人。
突然间,玉轻尘格外地想念慕晚晴那温暖的笑容,一阵强烈的冲动,促使他迅速地关了窗户,穿好外衣,披上锦裘,穿过庭院阁台,曲径长廊,来到隔壁的院落,一直走到慕晚晴的房门前,伸手欲敲,却又忽然顿住。
庭院里银霜满地,寂静无声。
夜已深沉,晚晴,早已经安睡了吧?他又何必扰她?
想到这,玉轻尘轻叹一声,转身缓缓离开。晚晴已经入睡,而他却又不想回去自己房内,玉轻尘静立在凄冷的青石板地上,忽然一阵茫然,竟不知何去何从。许久,才想起后院那几树红梅,花期将尽,芳华欲逝,倒不如前去一观,解心中郁结。
一路走去,踏碎一地霜华。
来到后院的月亮门前,玉轻尘忽然微微一怔,老树寒梅,暗香幽细,横逸斜出间,掩映着一道熟悉的侧影,紫金衣衫,白玉腰带,慵懒地斜倚梅树,手持青玉葫芦,仰头痛饮,举止狂放恣肆,偶尔有酒滴溅落,折射出氤氲月华,越发令这夜朦胧起来。
——云安然!
这个素来风华荣茂,游戏人间的少年,在此刻,竟显得格外落寞凄清。
这一瞬,云安然也察觉到了有人在旁,转头望去,见是玉轻尘,也是一愣,有些僵在原地,随即勾唇一笑,又恢复了平时玩世不恭的模样,懒洋洋地道:“长夜漫漫,孤枕难眠,怎么,玉三公子也是如此么?”
玉轻尘不答,只走过去,从他手中抢过酒葫芦,闭目喝了一大口。
云安然一时不防,被他抢去,忍不住睁大了眼:“玉……玉三公子?”
烈酒入喉,一股辛辣之气油然而生,一路蔓延到肠肚,玉轻尘只觉得腹中如火烧一般,几乎喘不过气来,极是难受,但冥冥之中隐约又有着一股痛快之意,咬咬牙,仰头又喝下一口,苍白如玉的脸上顿时浮起一抹艳红,却并未给他增添几分生气,反而透着一种燃烧生命般的病态。
转眼间,云安然便回过神来,忍不住心疼自己的酒:“喂,小口一点行不行?我这酒很贵的!”
玉轻尘把玩着那青玉葫芦,仰头望月,忽然道:“痛吗?”
“什么?”云安然一怔,随即反应过来,“你是说我肩上的伤吗?拜托,我云安然是什么人,这一点点的痛算什么?我——”
“我是说,七年前,把长剑送说漠沙族公主胸口的时候,你痛吗?”
云安然浑身一僵,眼眸转寒,冷冷地盯着依旧神色淡然的玉轻尘,一字一字森寒如冰:“玉、轻、尘!”
玉轻尘似乎听不出那话语中的寒冷,转过头,迎上他的眸光。
云安然的视线是冷的,像极北严寒之地最深处的玄冰,冰冻了所有的情绪,而玉轻尘,或者是因为饮酒的关系,那双原本清澈沉静的眼眸蒙上了淡淡的迷雾,在月色下折射出无数的意味,迷茫,挣扎,失落,以及难言的伤痛,都凝聚在那双眸子里,凝聚在那只有拳头大小的心里。
“痛吗?”
似乎,这句话问的不是云安然,而是他自己。
许久,云安然叹息一声,收回视线,撇撇嘴,道:“玉三公子,你连晚晴妹妹都不如,至少,她会拿怀扬来取笑人,却绝口不提温可妮和蕾丽雅。你倒好!”
玉轻尘不理会他,再次问道:“痛吗?”
“如果……”云安然缓缓地道,声音低沉,“我说不痛,你信吗?”
玉轻尘不答,执着地再问道:“痛吗?”
云安然终于沉默了,许久,才沉沉地道:“痛。”
“既然痛,”玉轻尘凝视着他,不错失任何细微的神情,轻声道:“为什么还要刺下去?”
“为什么?”云安然低头涩然一笑,食指不住地摩挲着拇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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