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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请罪,你一个士卒,怎么能轻易见到丞相……不如……”
五郎询问地望着他,“长史要我怎么做?”
“待魏延回营之时,出其不意,拦马行刺,若成功,为汉室除了一害,若不成,你可大呼‘逆贼!可恨老天爷的大雨没让你烧死,老子死不瞑目!’”如此必会使人相信。”
五郎凝望着杨仪兴奋的,仍含着泪的眼睛,好像是在大雪地里看到了一只饥饿的、狼一样的眼睛。一霎时,方才的热血豪气像是被冰雪销蚀了一般,荡然无存。
杨仪的目光犀利了起来,紧紧捏了五郎的手一下,“放心,你的妻儿,我会照顾好的。”这一句话听来,不像方才那样充满了感情,而是满含着要挟。
五郎浑身打颤,这一次,他跪倒行礼,眼泪不住地流下来,为了他远在汉中的妻子,不满周岁的儿子。
上方谷之役虽然跑了司马懿,但却烧死了不少魏军,又夺了渭南数座大营,姜维率众阻截魏军援救亦大获全胜。但是,得胜军马回营时,却全没了往日的喜庆。
丞相的素辇挡上了车帘,谁也看不见丞相倒底如何了,只是隐隐约约地听见,丞相在上方谷见司马懿逃脱,当时复发了旧病。人人心里都沉甸甸地,都想揭开丞相的车帘看一看,丞相怎么样了。
留守的将领与官吏在大营口迎接,杨仪一眼便看见了骑在马上,面上带着烧伤的魏延,那双眼睛像是能杀死人的利刃,脸上的纹理越发地深了,没有一点点表情,只有眼睛,时不是地放出寒意。
“魏延狗贼!”士卒中忽然暴发出一声大喝,大家都猝不及防,五郎手握着短刀跳了出来,照定魏延便剁。魏延将马缰一勒,躲过了刀锋,顺手拔出了佩剑,抵住了五郎的咽喉,魏延手下的军兵一涌而出,将五郎紧紧缚住,“狗贼,上方谷不能报你羞辱之恨,老子死不瞑目!”
“石五!”杨仪一声大喝,“原来是你!你这个公报私仇的逆贼,你这不是要陷我于不义?”他血红着眼睛,顿足捶胸的大骂。魏延只是冷着脸漠然地看着这一切,嘴角挂上了鄙视的笑容。“带回去,老子会让他说出真相的。”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睛刀子一样看着杨仪。石五突然像是发了疯一般甩开了抓着他的人,咬紧了牙关,一头撞向了那生铁铸就的,一人多高的弩机。
杨仪一直悬在嗓子眼的心渐渐落下去。魏延竖起了双眉,看着倒在血泊中的石五,哼哼地一阵冷笑,将缰绳一扯,“回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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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七章
“滴达,滴达。”积在帐顶上的雨水顺着帐檐向下落着,掉在地上积成的水坑里,发出好听的声音。
孔明睁开眼睛,一抹阳光正柔和地洒在床榻上,“子安……”他叫了一声,嗓子里干得像是冒了烟的柴。
“先生!”脚步声从不远的地方响过来,帐帘撩起来,子安肿着眼睛却带着喜色出现在孔明视线里。紧接着,李霖、杜怀也轻轻地走近。
“什么时候了?”孔明舔舔干裂的嘴唇,李霖转身从榻侧的小案几上取过了一直罩在暖套中的药饮,子安忙着接过来,手有点抖,他稳了稳心情,略略揽住孔明的肩,把他扶起一些,将药盏轻轻地送到诸葛亮的嘴边。看着他像饮甘霖一般地饮着这苦药汤子。
“先生昨天下午回来的,你睡了一天了……”。子安用帕子给他细心地拭着,又轻轻安置他躺好。李霖坐在榻侧捏起了孔明的手腕,小心地问,“丞相,你感觉如何了?”
孔明缓了口气,闭上眼睛,半晌又睁开,“头晕,浑身没有力气……胃里,丝丝拉拉地痛……”
李霖放下他的手,“丞相,你这段时日不可操劳了,一定要卧床休养……霖冒死罪,请丞相,考虑搬师……”。
孔明苍白的脸上现出一抹微笑,“多谢太医……”随着,他的眼睛望向帐顶,口中默默地低语着,“也许……搬师的日子……不远了。”
李霖和杜怀互相看了一眼,面上带上了喜色。孔明看着他们,面上仍漾着微笑,又说了一句:“多谢两位了……”
孔明挥挥手,“两位这几日也劳累了,去歇歇吧,亮这会儿没什么事了。”
李霖告诉子安,去给孔明做一些温软的饮食,一天不曾进膳,胃要受不了。子安忙着走了。
帐里只留下了值事的侍从与校尉。孔明点手叫过一个,“去请伯约将军来。”
那校尉的眼睛里也红红的,伏在孔明榻前,“丞相,太医说,只让你静养,不许任何人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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