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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从? ”刘改芸和引弟异口同声表示惊讶。
“是从从隔两天过来一回,真叫人不好意思。”
刘改芸心上咯噔一下,她看出来,引弟也有同感。
“想不到,从从还有这份心。”刘改芸点点头说,“成波可没少教出好学生呀! ”
引弟脸上掠过一丝遗憾,似乎因为落在了从从后面而不安。
刘改芸说:“引弟,快开学了,成波又忙开了,咱们动手做饭,叫他回来吃口现成的。”
引弟表示同意。
这两个女人,都知道成波家平时的饭肯定是凑合,今天晚上,都想让成波和他的女人像模像样地吃一顿。
“引弟,你和面,我去拿鸡蛋。”刘改芸说。
“不,我去拿。”引弟拉住她,一溜小跑走了。
成波女人惋惜地说:“才活人,咋就没了男人? ”
刘改芸不想说这件事,破坏刚刚形成的融洽气氛。
“谁知道这辈子碰上什么灾难呀! ”她这样敷衍过去。
不大工夫,引弟拿来了鸡蛋腌肉,在芨芨滩,能有腌肉的人家,屈指可数。
成波女人难为情地说:“引弟,这……”
引弟只朝她一笑,面颊上的那颗“瘊子”也跳动了一下。
刘改芸和引弟把饺子包好,又炒了两个菜,等成波回来吃,一直到天黑了,也不见水成波的踪影。
成波女人说:“咱们先吃哇,他事多,说不上哪会儿回来。”
刘改芸点点头:“那咱们就动手煮吧! ”
吃饺子时,三个各有不幸的女人的话题就丰富起来,引弟也不拘束,脸上生气勃勃,恢复了平静。
从成波家出来,引弟说:“我跟你做伴去吧? ”
刘改芸略一沉吟,同意了。
她感到心里舒畅多了,一个人的不幸十分沉重,三个人都有过不幸,仿佛一下子分掉三分之二似的。
同时,她的一个主意也更坚定了:成波这里有人招呼,她也放下心了,等苏凤河外出时,她跟上建筑队,为大伙做饭去。
她相信,那里需要她。
等改兴哥一回来,她就去向他“申请”。
第八章
西北边陲的一个小镇。
塞下秋来风景异,衡阳雁去无留意,其中的凄凉,于芳深有体味。
偏离繁华,闭塞荒芜,县府所在地连电话都不通,她和方力元几乎与世隔绝,退到荒蛮时代了。
有一弊则有一利。惟其与外界音讯不畅,外头的“文化大革命”
搞得如火如荼,狂风暴雨了,这儿仅仅小有动静,波澜不惊。于芳在毕业分配时选择了这个距红烽公社有三百公里的地方,有一个原因,就是想把毕业前夕受到的摧残忘却。
交通不便,外面的红卫兵没进来,这儿的人也没出去“经风雨见世面”,好像成了被史无前例的大革命遗忘的角落。
一九六八年秋末冬初,在寒气十足的家里于芳生下了女儿。
方力元初为人父,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于芳也笑逐颜开:在这个沉闷的家中小生命呱呱坠地,无异于雪中送炭。他和于芳再不用四目相对,枯坐无语了。
父母公婆都在异地,只有方力元笨手笨脚不得要领地侍候月子,于芳心满意足,除了鼓励就是感激。
在农科站工作的丈夫,只会务艺农机具和庄稼。她对丈夫决不能苛求。丈夫对她睢命是从,于芳明白他那样做的原因。
到这个艰苦的地方,是她的主张,为她赢得了荣誉,增加了资本。凭方力元的社会关系,他完全可以选择条件较好的地方,但生不逢时,原先的优势都变成了劣势,于芳倒没有怨言。她有自知之明,没有计较。
平心而论,于芳这样做,也作出了牺牲:她父母膝下只有她一个孩子,盼望她大学毕业后回到身边,至少不要相距太远,来往也方便一点。
老人失望了。长途跋涉对于患有关节炎的母亲来说十分困难,就是来往一次信件,也得三四十天,还不包括途中把信件丢失的遭遇。一到冬季,大雪封路,于芳这里几乎与世隔绝。她来到这儿的两年间,没机会回去探视双亲,只在结婚那年和方力元去过一次北京。
两位老人也没来过她的家。
辛酸之余,于芳感到欣慰,这一切努力,都是为了和方力元在一块儿。苦与乐都是比较而言,于芳很满足。
如果说有什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