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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加安静了。
双手垂下,低着头,黑色的长发被血泞成一缕一缕的,挂在他的脸前,嫣红的血一滴滴的从发梢流下,砸在干冷的土地上。
肯尼特深深吸了口气,默默的转身离去。这里是军团的最后方,这一幕除了他之外,没有任何人看见。
“他不是人,是头兽。”肯尼特一边走,一边回想着刚才那一幕,“这样的家伙存在于军团中,肯定有问题,他也应该不是个逃兵。”肯尼特的确厉害,很快就得出了结论。
但他并没有实行什么措施,也没有向任何人汇报。
“就让那享受着父辈荣耀的家伙好好头疼吧,愚蠢的指挥者,这样的行军速度,还没到战场,士兵们已经累垮了。”肯尼特望向了队伍最前面那个身骑白马的高傲战士。
……
“你没事吧。”辎重车上,克林克兹关切的问,他手上拿着纱布,却不敢动。
短暂的休息后,军团又开始行军了,今天黄昏来临的时候,他们要翻过这片高地,在后天前,跨过额骨阿尔山,进入希尔公国西南最边境的城市——勃嘉城。
此前,卢士安人的军队所向披靡,已经连续攻占了勃嘉城附近的村落和城镇,勃嘉城被团团围住,俨然成为了孤城。
这是希尔公国西南边境的最后一道墙,如果它再倒在卢士安人的刀剑下,那希尔公国的领土面积又将减少。
那个男人还是不说话,也不动,盘坐在灶台上,头上的伤已经凝结,不过发丝上的血迹还未干。
“唉。”克林克兹叹了口气,看了一眼手中的纱布,摇摇头。
他不明白撒加为什么会有那样狂躁的举动,在克林克兹的印象里,似乎只有山林间的野兽才会那样的吼叫,才会用那样的方式驱散对危险的不安。
……
夜晚,扎营。
这是一处山坳,土地已经被寒霜冻住,连生火都很困难。
士兵们再次吃起了冷硬的干粮,也没有人再来找克林克兹的麻烦,因为凯文直到现在还不能哼哼。
“真清闲啊。”克林克兹竟然有些不习惯,他看了看依然闭目不动的撒加,从怀里拿出一个旧旧的羊皮袋。
这是克林克兹的干粮,**的黑面饼,还有一袋子浑浊的水。
克林克兹吃了起来,黑面饼很硬,只有混着水一起吞,出征的士兵只有这样的待遇,而他们在寒冷的黑暗山坳里忍受这些的时候,远在霍坦丁的贵族们,却盛装打扮出席在华贵灯火下的宴会中,或者,趴在女人光泽四溢的身上。
“唔。”克林克兹差点噎住,他看见那个逃兵睁开了眼睛,目不转睛的望着自己手中的黑面饼。
“你饿了吗。”克林克兹将手中的黑面饼递给了撒加。
撒加看了他一眼,默默的接过,然后狼吞虎咽。
“慢点,慢点,这有水。”克林克兹笑着把水袋又递给了他。
看着撒加咕咚咕咚喝水的样子,克林克兹心中一阵感慨,“他就是这样活着的吗,认真的吃东西,认真的呼吸,感觉好用力啊,光是看着,就觉得他的生命好顽强,也想像他那样用力的活下去。”
是啊,用力的活着,用力的走路,用力的吃东西,也用力的修炼。
撒加对于活着的概念,就是这样的用力,一步一步的走着,坚韧得就像风吹日晒也不会凋零的树根。
“要是……我也能像他这样活着就好了。”克林克兹躺在辎重车下的平地上,拉紧了一张旧毛毯,也很用力。
而撒加,依然盘坐在辎重车的大灶台上,分毫不动。
他仍然在努力的修炼嗜血修罗天,哪怕根本没有任何作用,只能让他更烦躁,更难受,但他绝不会放弃,就像他对生命的执着一样。
山坳陷入了安静,士兵们很快进入了梦想,即使这里的环境恶劣到极点。
因为疲倦是无法抗拒的。
……
哗,营帐的粗布门帘被掀开了。
“有事吗,科泽斯副官?”费拉利放下了手中的羊皮地图,看着走进来的中年男人。
“您还没休息。”科泽斯望着桌上的油灯,叹道:“士兵们都很疲劳,这行军速度太快了。”
费拉利脸色微微一变,站起身,从桌子后面走了出来,“科泽斯副官,请你明说。”
“这……”科泽斯有些犹豫,毕竟他面前的这个人,是希尔军队的最高指挥官。
“说,这是军令!”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