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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永远也游不了了,”法利亚说道。“这只胳膊已经麻木,不是暂时的,而是永久性的了。你来拍一下它,从它落下来的情形就可以判断我说的有没有错。”
年轻人抬起那只胳膊,胳膊沉甸甸地落了下来,看不出有一丝生气。他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
“现在你相信了吧,爱德蒙?”神甫问道。“信了吧,我知道我在说些什么。自从我得了这种病第一次发作以来我就不断地想到它。真的,我料到它会再次发作的,因为这是一种家庭遗传玻我的父亲和祖父都是死在这种病上的。这种药已经两次救了我的命,它就是那驰名的‘卡巴尼斯’。这是医生早就给我预备好了的,他预言我也会在这种病上丧命的。”
“医生或许错了呢!”唐太斯说道,“至于你这条瘫痪的胳膊,这难不倒我,你不能游泳也没关系,我可以把你背在我的身上游,我们两个一起逃走。”
“我的孩子,”神甫说道“你是一个水手,一个游泳好手,你一定和我知道得一样清楚的,一个人背着这样重的分量,在海里游不到五十吗就会沉下去的。所以,别再欺骗自己了吧,你的心地虽好,但这种虚妄的希望连你自己也不会相信的。我应该留下来,等待着我的解脱,凡人皆有死,我的死也就是我的解放。至于你,你还年轻,别为了我的缘故而耽搁了快走吧!我把你所许的诺言退给你。”
“好吧,”唐太斯说道。“现在也来听听我的决心吧。”说着他站起来带着庄严的神色,在神甫的头上伸出一只手,慢慢地说,“我以基督的血发誓,只要你活着,我就决不离开你!”
法利亚望着这个年轻人,他是这样的高尚,这样的朴实,又有着这样崇高的精神,从他那忠厚坦诚的脸上,可以充分看出信心,诚恳,挚爱和真诚的情意。
“谢谢,”那病人伸出了那只还能移动的手轻声地说道。
“谢谢你的好意,你既然这样说,我也就接受了。”歇了一会儿,他又说道,“你那无私的诚意,将来有一天,或许会得到报偿的。但既然我无法离开这个地方了,你又不愿马上离开,那就必须把哨兵站岗的走廊底下的那个洞填上,说不定碰巧会踩着那块有洞的地面,因而注意到那空洞的声音,然后去报告狱官来查看的。那样我们的事就会败露的,从而使我们彼此分离。去吧,去做这项工作吧,不幸我不能帮你的忙了。假如必要的话,就连夜工作,明天早晨狱卒没来之前,不必回来。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讲给你听。”
唐太斯拿起神甫的手,亲热地紧握了一下。法利亚给了他一个鼓励的微笑,于是年轻人就去干他的工作去了,他已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忠诚地,绝不动摇地去实现他对他那受苦的朋友所作的誓言。
第十八章 宝藏
第二天早晨,当唐太斯回到他难友的房间里时,他看见法利亚坐在那儿,神色安祥。一束阳光透过牢房那狭小的窗口射了进来,他左手拿着一张展开的纸,读者记得他只有这只手可以用了。这片纸因为先前一直被卷着,所以变成了一个卷,很不容易打开。他不说话,只把那张纸给唐太斯看。
“那是什么?”后者问道。
“看。”神甫微笑着。
“我已经仔细地看过啦,”唐太斯说,“我只看到一张烧掉了一半的纸,上面有些哥拧体的文字,好象是用一种特别的墨水写的。”
“这片纸,我的朋友,”法利亚说,“既然我已经考验过你了,现在可以把我的秘密告诉你了,这片纸就是我的宝藏。从今天起,这个宝藏的一半是属于你的了。”唐太斯的额头冒出一阵冷汗。到这一天为止,经过了这么长的一段时间,他始终避免和神甫谈及有关他的宝藏的事,因为这是他发疯的病根。
生性谨慎的爱德蒙处处留意,避免触及这根痛苦的心弦,而法利亚在这方面也同样保持着沉默。他把神甫的这种沉默看作是理智的恢复,可现在,法利亚经过了这样痛苦的一场剧变以后又吐出了这些话,这说明他的神经错乱又复发了。
“你的宝藏?”唐太斯结结巴巴地问道。
法利亚微笑了一下。“是的,”他说,“你的心地的确很高尚,爱德蒙。因为我看你脸色苍白,浑身发抖,就知道你此刻心里在想些什么。不,你放心,我没有疯。这个宝藏的确存在,唐太斯。假如我不能去拥有它们,你可以去拥有它们,是的,你。
谁都不相信我的话,因为他们以为我是疯子。但是你,你该知道我并没有疯,假如你愿意的话,你一定会相信的。“
“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