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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烦吗?”
齐庶妃被亲生女儿踩了脚痛。顿时恼羞成怒,指着她的鼻子骂开了,“你这黑了心肝的白眼狼,我真是白生了你一场……”
“你跟母妃不对付。别扯上我。”周沁不给她继续骂下去的机会,“说句良心话,母妃自打进了王府的门,不曾亏待过我一分一毫。
吃的穿的用的,都跟四妹妹一般无二。
反倒是你。先前忙着攒银子养老,在父王那里得了脸,又整天惦记着生儿子。我的亲事,你操过半点儿心吗?
现在跑来说为了我,你不脸红,我都替你脸红。
你莫再闹了,我绝不会由着你去做那忘恩负义的事!”
齐庶妃被女儿抢白得够呛,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手指颤颤地指着周沁,“你……”
“娘。”周沁也意识到得自己说得有些过分了。缓和语气劝道,“你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安安分分地过日子不好吗?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这个道理你也不是不懂,何必闹得一家子不得安宁?
你若是还顾着脸面,就赶紧回去吧,我的事你莫管了。”
齐庶妃被周沁接二连三堵得没了词儿,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号起来。“我的命好苦啊,三岁没了娘,七岁没了爹。
在外祖家寄人篱下长到十几岁,好不容易熬到嫁了人。生下个女儿,以为后半生有了指望。哪知她胳膊肘往外拐,一门心思帮着外人欺负我这亲娘……”
这套唱词周沁早就听得耳朵起茧了,不耐烦再听,吩咐丁香和豆蔻道:“你们扶我娘回去,多劝着她一些。莫叫她胡闹,白白惹人笑话。”
说完吩咐甘草和茯苓守着门,便径直进了里间。
见简莹眼带询问地看她,便苦笑着摇了摇头。
耳听着齐庶妃被身边的婆子丫头劝走了,才叹口气道:“原以为她得了父王的青眼,我这耳根子就能清净了,谁知道还跟过去一样闹人。”
简莹也暗自摇头,心说齐庶妃这单蠢无极限、轻易就能被人指挥利用的性子,真亏她能在王府活这么久。
好在周沁没随了她,否则事事拎不清,就擎等着吃亏倒霉吧。
有些话不好宣之于口,就捡了不痛不痒的事情问道:“齐庶妃是孤儿?”
“嗯。”周沁点头道,“确是三岁没了娘,七岁没了爹,不过也没有她自己说得那般凄惨,方家对她好着呢。要不然凭她一介幼失怙恃的孤女,怎能嫁到王府这样的门户?”
简莹心知她口中的方家是齐庶妃的外祖家,即方知府的家。便不多说闲话,待周沁梳妆停当,和她一道往菁莪院赶来。
早有人将齐庶妃在甘棠楼哭闹的事报给张妈,张妈一扭头就禀了方氏。
方氏嘲讽地勾起唇角,“连个孩子都比她明白事理,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谁说不是呢?”张妈笑道,“齐庶妃这般不识好歹,三小姐倒是知恩念情,懂事儿得很。”
方氏说了一句“难为她了”,再没旁话。
作为嫡母,她已经尽量做到公正宽仁了。她没指望他们念她的好,只要不记恨她,她也就知足了。
佩玉端了一碗煮得软烂粘稠的粳米粥进来,“王妃,你多少用一点儿。”
方氏生过两个孩子,知道这个时候再没胃口也要吃一些,肚子里有东西才好接着吐。由姜妈扶着坐起来,屏住呼吸,不让自己去闻那粥香,强忍着吃了几勺。
简莹和周沁进来的时候,她正抱着痰桶大吐特吐,姜妈抚胸,佩玉捶背,还有一个怜珠捧着茶杯,在一旁等着伺候她漱口。
两人插不上手,只能远远站着。
方氏吐出最后一口酸水,总算舒坦了些。漱了口,靠在团枕上,微微喘息着。
“母妃,您还好吧?”周沁关切地问。
“没事,过去这一阵儿就好了。”方氏冲她淡淡地笑了一下。
张妈掖了掖被子,又替方氏问道:“二少夫人和三小姐这个时候过来,有什么事吗?”
“本不该来打扰母妃的。”周沁愧疚地垂着眼睛,“只是滕家那边……女儿不甘心,想请母妃准我见滕少爷一面。”
方氏微微皱眉,见简莹朝她使了个眼色,心知此事另有玄机,便点了点头,“拖着也不是法子,总要有个了断,那就见一见吧。张妈,你去安排一下。
沁姐儿也回去歇着,养足精神好见人。老二媳妇留下,陪我说说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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