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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镜,他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问。只是摸了摸小陶的脑袋,就领着他一起回去了。
一路上,小陶心惊胆战地跟着老陶。马上,三余村上的人就要看见他戴眼镜的样子了。爷儿俩一人戴着一副眼镜,何其的相似?而且老陶的反应,也过于的平静了,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就像小陶一直戴着眼镜一样。这就更让小陶不安了。
老陶希望小陶在三余扎根,当一个农民,娶一个三余的姑娘,在生产队的大田里劳动靠挣工分吃饭(这是老陶经常向小陶灌输的东西)。可戴着一副眼镜在大田里劳动,不仅三余绝无仅有,甚至也无法想像(老陶和苏群不同,他们是下放干部,下来的时候就戴着眼镜)。小陶知道自己让老陶失望了。
他努力想从老陶的脸上看出失望的表情,但一无所获。后者的嘴巴前突,眉头紧锁,但这是老陶一贯的表情,并不能表示他已经失望了,但也不说明他没有失望。虽然,小陶此刻的视力足以明察秋毫,但从老陶的脸上还是什么都没有看出来。相反,老陶的语调尤其的柔和。他问小陶冷不冷?又问起学校的情况,何时考试?和赵宁生又聊了些什么?这些内容老陶一向是不怎么关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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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宁生(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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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陶的确已经懂事了,已经知道体察父母的心情。他再也不和村上放猪的孩子一起玩耍,就是九月子、细巴子等人,也只是见面打个招呼。即便小陶想和他们玩,也没有机会。每天一早,他就背起书包,去葛庄上学,天快黑才能到家。小陶新交的朋友是赵宁生,葛庄小学的语文老师。
赵宁生和小李一样,也是从南京下放的知青。只不过他没有下放到三余,而是去了葛庄,后来被抽到葛庄小学当语文老师。
在葛庄,赵宁生可是个著名人物,因为他已经谈恋爱了。对方也是知识青年,也下放在葛庄,但和赵宁生不在一个生产队。他俩恋爱的事很公开,在葛庄闹得沸沸扬扬。
每天傍晚,夏小洁都要挽着赵宁生的手臂在大寨河堤上散步。那大寨河堤临高,赵宁生和夏小洁于其上徘徊不已。如果天气晴朗,必有满天的晚霞,映衬着这对恋人偎依在一起的身影。葛庄村上的人算是开了眼界,他们扶老携幼地走出自家的桥口,向西眺望。届时,葛庄村上的狗也必对着西面狂吠不已。
赵宁生抽到葛庄小学当老师后,学校给了他一间宿舍,夏小洁也搬来同居。这件事,不像散步那么公开,但葛庄人几乎无人不知。
夏小洁仍在知青户里留着一个铺位,每天早上,仍然是从那里出门的,扛着锄头去地里劳动。但据同住的女知青反映,夏小洁常常彻夜不归。住在赵宁生隔壁的于先生也说,经常睡到半夜,赵宁生那边的门嘎吱一响,就有脚步声向学校的桥口走去。与此同时,葛庄村上的狗都吠叫起来。
关于这一点,葛庄村上的人可以证实。他们家的狗每天天亮前必叫一遍,就像公鸡啼鸣似的,比公鸡叫得还早。两下的情况一对,夏小洁在赵宁生那里过夜的事就确凿无疑了。
关于夏小洁是否在赵宁生那里过夜,小陶不得而知,因为他不是葛庄村上的人。他能证明的是,每次,他住在赵宁生那里的时候夏小洁都是回去住的。
小陶去赵宁生的宿舍聊天常常会聊到很晚,有时甚至忘了回三余。夏小洁倒是一副不想走的样子,每次赵宁生都会对提醒她说:“时候不早了,你回去吧。”夏小洁很听话,为他们又烧了一锅开水后便一声不响地走了。
赵宁生的宿舍就像小陶的家,他随时可以去玩。赵宁生的书籍、东西他也可以随便乱翻。小陶特别喜欢听赵宁生吹牛。经常是,事先约好了,放学以后去宿舍吹牛。有时候说着说着天就黑了。如果是事先约好的,小陶就让一个三余同学带信回家,说今天晚上不回来了。即使没有人带信,后来老陶家人也知道了:小陶准是又在赵宁生那里。
小陶自然不叫赵宁生赵先生或者赵老师,而是直呼其名赵宁生,有时也随夏小洁叫他宁生。赵宁生也不叫小陶小陶,像老陶家人一样,叫他陶陶。提到老陶时,赵宁生口称陶叔叔。这样一来,小陶和他就是同辈人了。赵宁生是小陶的好朋友,师生关系倒在其次。
开始的时候,老陶并不反对小陶和赵宁生交往。在学校里总算有一个人可以照顾小陶了。赵宁生不仅对小陶平等相待,视为知己,同时也利用职务之便,给了小陶很多的方便。比如老陶站在大寨河堤上喊小陶那次,虽然没到下课时间小陶马上便获准离开了教室,跟老陶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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