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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风鼻子里冒青烟,斜我一眼,居然说:“二!”
胆敢骂我!我抡了拳头打过去,除了杨毅那什么话都往出倒的,还是头回有人敢说我二,而且还是季风这个二!我不想活了……刚动了轻生的念头,冷不防被急匆匆过道的撞了一下,季风扶住我,眼疾手快地把肇事者拉住了。
那人不悦地回头,瞪视一眼,心不甘情不愿道:“对不起!”
黑群凉嗖嗖地笑:“真有礼貌。”
为什么我活动的地方总是这么多的人?还是家里好,家里人少,人满为患。看季风的表情我就知道要出问题了,扯着他衣袖:“走了,怪冷的。”
那个撞了人的家伙也看不出火候,还挺酸叽,不懂说好话。“喂喂你拉着我干什么?把手放开好不好?有什么毛病啊?”
季风很崇拜地看着他:“给我签个名儿吧。你太有礼貌了。”
“你这个人怎么搞的?不就撞一下……”
季风抬脚就踹过去,我恍惚听见咔嚓一声,知道是错觉也还是很心惊。季风的脚法打小就霸道,小学足球场他一脚能给球从这个门踢到那个门去,半夜睡觉作梦把火墙都踢塌了。
“四儿!”黑群也没想到他能因为这点小事儿火起来,一把拽住他,“干嘛啊这是?”
三个人才要走,身后杀猪般哀嚎:“站住,你们凭什么打人!”这一嗓子,以我们为圆心,商场门口迅速聚集若干周末闲逛者。
季风闻言回过头去,下巴绷得紧紧,我扯着他低骂:“你要干啥?是不是疯了?”
“对啊,我叫季疯么。”他抽出几张粉红票子扔到那个人脸上,“叫唤你妈逼,跟个臭要饭的似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谁要你的臭钱!我要告你!我要告你。”那人声音凄厉,几乎喊劈了嗓子。他在放讹,明眼儿人都知道,我很不屑,但季风确实错在先。
黑群打着圆场:“得得得,一人少说一句,不好意思啊哥们儿。”
“不行,你们不许走!我腿折了,你是蓄意伤害,在场都是证人,都看到了,他把我腿踢折了。我要告他。你们站住。”
季风把钱夹子整个儿摔了过去:“买棺材都够了。”格开黑群的手臂掉头走开。围观群众像见到失控的机动车,匆忙让路,惟恐无辜被辗。
我给黑群打眼色,他嘟囔着去追人。
“你们别走!你站住。”那人站起来,瘸了瘸了跑几步追不上,回来抓住我,“你别想溜!这些钱我不要的,大家看看这是什么行为?首都人民就是这个样子!上派出所去,你给我个说法。”
我冷眼看着自己被抓紧的手腕:“说法就是你骚扰我,我朋友看不过推了你一下,你想勒索我们。”
“哎你不要乱讲好不好?哪个骚扰你了,这么多人可都看得清楚……”
“这么多都看见你现在还抓着我不放。你报不报警?你不报我报了?”
人挤人的地方,季风又动手那么快,没人知道究竟什么原因造成的纠纷。他吃不准了,底气明显不足地辩解:“我撞了你我道过歉的,你可不要睁眼睛说瞎话……”
我夺下季风的钱夹,以一只手指将那散张的几百块钱客气地压在他怀里。“您把钱收好,这事儿是我们不对,但您也闹回本儿了,回家歇歇吧,别热着了,噢?”
四周议论纷纷,我顾不得脸红,季风已不知所踪。这是发的什么邪火!揉着手腕,呆立在熙攘人群之中,我感觉自己是这个冬天里的最大的笑话。黑群打电话给我,我才想起还有手机这么高科技的东西,想当年啊,我们四分五裂,全靠这中国移动将我们联系,那时候手机还是蓝屏的,蓝瓶的,好喝的……
季风那辆擦得甄亮的白色靓车,一降到底窗子往外飘烟,不知道的以为内部有火情。我走过去把钱夹还给他:“我还有别的事,你们先回去吧。”
羊绒披肩被季风抓住。“头疼药给我两片。”
我赌气吼他:“没有治你这种头疼的药!”
他放开手:“别跟我吵架。”声音很低,但绝不是请求。
什么态度!我看看来往行人车辆,降下音量:“你为什么打人哪?”
“想打。”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盘起手,呼吸不畅又松开。
黑群坐在副驾上咳了咳缓解僵局:“这不是给你出气么家家~~你俩可别绊嘴了啊,好不容易咱仨都有空出来溜哒,一天净战斗玩了。快,上车找地儿搓一顿去。”
季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