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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往下说:“老是过不去,老是觉着这不是我的学校。”舅舅说:“其实你跟着我,我也帮不了你什么。学生么,主要靠自己的主观努力。转学就怕你大不同意,跟着我他觉得放心。其实有状元徒弟没状元师傅,在哪个学校跟着谁上学都一样,只要自己肯用功就行。”丁宁宁坚持说:“舅舅,你给我转吧。俺大他不懂这些。”舅舅说:“行,我给那边联系联系。”半个月后,丁宁宁转走了。
丁宁宁换了一下生活环境,情绪上好了一些,只把与吴绿豆的一段纠葛当作一场噩梦。吴福却因祸得福。这天马书记亲自找到粮管所来。马书记到粮管所那可是十年九不遇的事。吴福又是擦桌子抹板凳又是端茶倒水。马书记不坐板凳也不喝水,从口袋里掏出一卷纸递给吴福,说:“你先看看上头写的那些东西。”吴福问:“马书记,这是做啥?”马书记说:“你看看就知道了。”吴福小时读过二年私塾识字不多,展开那卷纸一看,虽有一些字不认识,却看出都是写的自己的事,就问:“马书记,这些事都过去了,忘了算了,还写它干啥?”马书记说:“不但要写,还要你到全县各公社粮管所去作报告。你的事迹很有教育意义,要用你的事迹教育全县粮食部门的同志们。这不是我的主意,是县里的意思。你先把任务接下来,我马上派人替你准备。”
吴福恳求说:“马书记饶了我吧!我干点实事还行,这耍嘴皮子的事我干不来呀!”马书记生气了说:“什么叫耍嘴皮子的事?这是现身说法教育别人,比你干那鸡毛蒜皮的事重要一千倍!”第二天公社文书就来了,对吴福说:“吴所长,这个材料是估计着写的,肯定还有没写到或者没写细的事情,咱再加上去。讲的时候也别按纸面上‘虽然’‘可是’地讲,要按咱们平常说话的语气讲,这样效果反而好。”在这位文书的辅导下,吴福像木偶似的被拉扯着彩排了几回,又在本公社机关试讲了一次,效果还不错。县里开始让他到各公社粮管所作巡回报告。前三四场吴福还有点拿捏,不自然,三四场之后吴福就发挥得得体自如了。下边反映极好。只有一件事吴福办得差池,作罢报告十一点光景还不到开饭时间,他先跑到人家厨房要求炊事员给他下碗面条吃,到真正大鱼大肉拉桌招待的时候,他说他已经吃过了不再上桌,该单位领导只好与吴福的陪同人员无颜拉色地吃、喝。人们问他为啥不吃大鱼大肉?他说:“人生下来主要是吃五谷杂粮的,天天大鱼大肉时间长了非吃出人命不可。”大家都笑他是土老帽儿、乡鳖子。背地里说他的名字真没起错,吴福就是无福。所有的公社粮管所、县委部委办局、中小学校巡回一遍之后,吴福又回到司马井粮管所当他的所长,不同的是他被补选进公社党委当了一名委员。又过了几个月他被提拔为平原县粮食局副局长,但仍兼任司马井公社粮管所所长之职,当月便增加了十一元工资,还发了一辆半新不旧的自行车,以便他去县局开会骑用。吴福此时达到了他一生职位和荣誉的顶峰。
天下苍生 第十二章(7)
夜晚悄然而至。任王氏烧了一锅热水,舀了半盆用手试了试还热又加了些凉水,就喊:“小萍你过来!”秦萍马上过来了问:“奶奶,做啥?”任王氏说:“啥也不治,今儿奶奶就治治你那头黄毛毛!”秦萍长这么大也没认真洗过头,都是两手拢一拢扎个扫帚苗苗耷拉在脑后,长长了做活儿碍事了拿剪子剪去一截就完了。听奶奶说要治她的头发不由问:“咋治?”任王氏说:“烫、洗、梳、辫,奶奶非把你那一头乱毛毛治服帖了不可!”秦萍听奶奶下了狠心,自己也豁上了,蹲下身子把头伸到水盆上面说:“奶奶,俺把这头就交出去了,随奶奶咋收拾它吧!”任王氏一连洗了三盆水都是黑的,说:“头发不黑洗下的水还怪黑哩!”又说:“奶奶今儿也杀了一回猪!”秦萍看了自己洗头的水真像杀猪水不由嘻嘻笑了。洗到第四第五盆上水才清亮了些。任王氏见洗得差不多了,就拿了梳子给她梳,这一梳秦萍嗷嗷叫起来,真的像杀猪了。
任王氏停了手说:“小萍,奶奶跟你商量件事儿不知行不行。”秦萍说:“行,不管啥事儿都行。”任王氏说:“你这头发都擀成毡了,别说篦子用梳子都梳不动。你一喊叫奶奶又心疼,除了用剪子铰奶奶没旁的法儿了。”秦萍说:“你就铰吧!”任王氏说:“铰的不齐,可要难看些。”秦萍说:“难看我也不怕。”任王氏说:“俺这闺女想得开。反正还不该说婆家,难看点怕啥。”秦萍说:“这会儿奶奶就想着俺出门子(出嫁中原人叫出门子)的事儿了,俺偏不出门子俺偏要跟奶奶过一辈子。”任王氏说:“哪有不出门子的闺女?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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