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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这鹦鹉说是进贡上来的,巧得不得了,我却还没听它念过诗。”。
那鹦鹉像是懂人言似的,竟长叹一声,听着颇似阿莼。
妙有笑不自抑:“这鹦哥儿听懂我们说话了呢。接下来是不是要念诗?”
阿莼含笑看着,那鹦鹉长叹之后,真的念道——。
“三春过后诸芳尽,各自需寻各自门。”。
阿莼呆在当场,妙有笑说:“你这家伙倒是机灵,主子不过说了一遍,你就记得了不成。”
阿莼若无其事地说:“你先喂着,我且进去。”。
说着快步走了进来,我瞧着她苍白无色的嘴唇,心中又怜又痛。之前想发的火也发不出来了。
就算是她胡思乱想、自寻烦恼,那也是因为我没有给她足够的安全感。她受的苦,总之都是我来迟的错。
我忍不住握着她的手,问道:“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阿莼坐下来,幽黑的眼瞳看了我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似的:“你怎么总这么神出鬼没的?”虽然是问句,却也并不期待我的回答。
我问:“你在想什么?”。
阿莼嘴唇微微颤抖,过了一会才说:“雍正九年我抽签的时候,曾抽到一支芙蓉签,签语是‘莫怨东风当自嗟’……”。
我说:“红颜胜人多薄命,莫怨东风当自嗟?”。
阿莼默然许久,点了点头。
我摸摸她的脸,安慰道:“你别想多了,不过是一支签子,就是签语不太吉利,那又有什么的,我命由我不由天,这话你不是也听过的。”。
阿莼轻轻叹了口气,眼睫低垂:“当时皇后娘娘抽到的是牡丹签,我的芙蓉签,后面注的是‘自饮一杯,牡丹陪饮一杯’。”。
“若冥冥之中,真有天意暗喻,只怕这签文说的就是,走入末路之时皇后与我作陪吧。”她失神地喃喃说,“今日又有‘三春过后诸芳尽’的说法……三春,还真是三个春天呢。”
她怕得发抖,我只有紧紧抱住她,不住向她保证,什么事情也不会发生,我定会保她平安。她埋在我怀里,悄无声息地哭着,我心里也是无措恐慌,怀里的珍宝抱得再紧,仿佛也会转瞬失去。
爱若指间沙,此间滋味,终身难忘。
那天过后,我就再没见过她那样的失态。她表现得泰然而自信,仿佛无所畏惧,像是那天发生的事情全部都是我的幻觉。雍正十二年开始,她也逐渐忙起来,熹贵妃彻底失势,皇额娘精力不济,常常就把宫务统统交给她管。
我和她在灯下一同清算账册、商讨宫务,也是难得的温馨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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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雍正十三年的时候,我再回想起来,才明白阿莼当时的意思。
雍正十三年七月,父皇惯例地生了一场不大不小的病,那时他数次把重臣叫进来,说“尔等当尽心辅佐太子”,也数次向我强调,当不忘祖先、不忘国本。
我和他都清楚,他的寿命快要走到尽头了。
但当道士们回禀“天子还有十年寿数”的时候,父皇还是露出了欣喜快慰的笑容。很多次,我都担心父皇会向我寻求长生延寿的法子,但好在此等事情从未出现。
我和他都戴着面具生活,彼此明白对方更深层的秘密,却从来不说破。
许是不敢,许是不忍。
父皇有他身为帝王的尊严,这种高傲让他不能向着自己的儿子、自己的太子作出企求之语。更何况,他对我不是没有不放心和防备,我不仅仅是他的儿子,不仅仅是他的太子,不仅仅是爱新觉罗弘晖,更是修道之人,更是翻手天覆手地的人物。
当时他立我为太子,有六分是因为对我满意,有一两分是对弘历的不满,剩余的只怕就是因为,若是弘历登基,他弹压不住背后有庞大势力的我吧。父皇担忧帝国未来可能出现的动乱。
其实他真的是一个很好的父亲,也是一位有肚量的帝王。
圣祖爷在面对掌控力量、可能倾覆皇权的八皇子的时候,选择把他彻底摧毁。而父皇在面对我的时候,却选择了引导和栽培。
八月十五的中秋宴会举办得很是喜庆和盛大。为恭贺父皇痊愈之喜,皇额娘亲自操持宴会,里里外外滴水不漏,尚在京中的几位公主全都来参宴,席上还坐着牙牙学语的圆明园阿哥弘瞻。皇家难得这么人员齐备。
阿莼竟然道了一声养病卧床就不来了,皇额娘有点不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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