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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窗前,望着他一路穿过院子走到车前,军衬衣的肩扣在晨光下散着细微的碎光。祝载圳打开车门,抬头往上一望,正逮着楼上投下的目光,眼底浮起的笑意里毫无意外,仿佛早就知道他这般目送自己似的。
然而此时林迁却暗自诧异了:不知为什么,现在竟是一时也不愿意他离开,简直留恋到了不讲理没志气的程度。像是生怕他走了就再不回来,就再也见不着了。
这个带着不详意味的念头,让他徒然心惊。随之而来的不安像潮湿的苔藓,爬满了心头的边边角角,怎么也铲除不尽。他独自坐在窗前,默默检点着心绪,想理出来这些不对头的念想都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以至于柳妈喊了他好几声,方才醒过神儿来:“啊,您说什么?”
柳妈低着眼睛,声音平板道:“林先生,有个姓楚的先生找您。”林迁微一怔,忙起身匆匆去了。柳妈望着他背影,心里暗自压下了一口气:她是祝家的老人儿,算是瞧着祝载圳长大的;在她眼里,她这少爷为人虽严冷,对看重的人可是真好,不知怎的却偏看上了这个唱戏的——都说“戏子无情”,何况还是个男的,到头儿又能怎么样呢!果然少爷才出门,这头儿又引了个进来,瞧着就不是什么正经人坦荡事儿……她可真是替自家少爷不平抱屈了。
并不怪柳妈如此腹诽。楚流云此时情形若是祝载圳见了,只怕更要猜疑生气:他呆呆坐在客厅里,看见林迁下来,受惊似的骤然站了起来,跟着极勉强地绽出一丝笑:“师哥,好久不见。”
林迁心底一虚,走到他跟前,低声说:“我最近……病了一场,就没回去。”楚流云点头道:“我知道,我知道。”说完顿了顿,看一眼林迁的脸色,又道:“看着……像是都好了?”林迁道:“好了,都好了。”
两人同时地沉默下来,静得能听见窗外风吹树梢的婆娑细响。此时林迁觉得不是尴尬,而是一种辛酸的难过:眼前正是他自小最亲昵信任的人,二十年相依为命,到今日除了这几句有真有假的寒暄,居然已是相对沉默,无话可说。
并非是谁辜负了谁,他原本以为这一世都会与他亲如兄弟,他现在依旧这么以为。孰知人心是一条最狭窄的甬道,只容一个人过往,而另一个,就只能退出去。
“师哥,我这回来是为了,”沉默了一会儿,楚流云便艰涩地开了口,“为跟你道别。”
林迁一惊,忙问道:“流云,你说什么?——你是要去哪儿?”楚流云低声道:“去西南那边儿。”他回避着他眼睛,又轻轻说了句:“……我和程少一起走。”
西南。程云逸。林迁登时明白了什么,却又无论如何都不能相信——这是楚流云,他最了解他,他不是能走上那条路的人。
若不是为了那条路,那么,就只能是为了某个人了。
林迁走近两步,凝目望着他:“流云,你是真要走?——真要跟他走?”他迟疑了下,近乎是小心翼翼地问:“你是……是真喜欢他?”
这原本是他当时骗他的话。现下,他却要同样地去问他了。
楚流云迎着他目光,眼神打着颤,终于轻轻摇了摇头。
林迁道:“那就别去!那里——那里太危险。”顿了顿,又道:“我不放心你去。”
楚流云依然定定地望着他,忽然眼底浮出一星泪光,扑朔着不肯落下:“可是我得去……我只能去。”他强自压抑着胸臆的起伏,嘶声道:“师哥,我不能留在这里了……我不能眼看着你跟他!”
林迁心底轰然一响,一时呆如木鸡,只能怔然唤了声:“流云……”楚流云的声音像块支离破碎的玻璃,一字字都扎进人心底:“我不能再看着他对你——他对你不好,我难受,他对你好,我更难受!我真熬不下去了……”
林迁只能呆呆地听着,隔了移时,才开口吐出句:“流云,其实我……”他说不下去了,他也真是没什么能说的了。
“师哥,别说了,我都知道。”楚流云缓过口气,转眼看向别处,低哑道:“你是真喜欢他,我知道。”
“你愿意跟着他,跟着他……你其实是——是高兴的。”
或者并非只是“高兴”,而是甘心。跟着自己喜欢的人,无论是高兴、不高兴,团聚、等待;乃至吃苦受罪、担惊受怕,心里都是乐意的,踏实满足的,是——心甘情愿的。
就像他自幼跟着他,把他当做最坚实温暖的依靠;只因有他在,人生路上的一应风霜坎坷都不在意了——天塌地陷,万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