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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卖关子,“子服自有子服的打算,太后只需帮子服,召一个人入宫即可。”
“入宫?召谁入宫?”
我说了一个人名,这个名字是司马洛告诉我的。便是那个星相卦术无一不精、发明了琉酸、预测了流星的异人。
上官太后不识山中宝,“此人是谁?”
“回太后,此人乃是一炼丹术士。”
“炼丹术士?你要召他,做甚?”
上官太后把双丹凤眼瞪得圆圆滚滚,煞是可爱。可爱得我,不得不寻她开心。“子服召他进宫,自然是为太皇太后炼那不老丹药,以保太皇太后青春永驻、万寿无边。”
那双圆圆滚滚的丹凤眼,不停地眨,眨来眨去,眨不出个所以然来,狐疑,“廉子服,你不会是在用缓兵之计诓孤吧?你怕孤再对付你,便先稳住孤,一旦拖至册封旨下,孤便是有心反对,也回天无力了。”
聪明的女人,把每一种可能都想到了。“太后何必多此一虑?太后手里攥着子服的把柄,子服便是当上了皇后,太后也有法子把子服拉下马。”
“把柄?”上官太后不解,“孤何曾有你什么把柄?”
我答道:“子服的把柄何止一个,司马洛,子服的爹娘,弟弟子义,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会令子服投鼠忌器。”
我授她以柄,她暂且压下狐疑,“廉子服,你最好别跟孤耍什么阴招,否则孤定不饶你!”
我没接她的话茬,信任这东西,本就是日久见人心。现下,我再怎么指天发誓,也不过浪费口水。转而和她讨论这善后工作,“太后可曾想过,若是子服不做皇后,这后宫有谁最适合那母仪天下之位?”
上官太后高深一笑,“这个,孤自然早有人选。”
“是么?可巧,子服也有一个人选,正要推荐给太后。但不知,太后与子服想的,可是同一个人?”
“哦?你想的是”
“太后想的是”
然后,我们异口同声,“王婕妤。”
异口同声之后,是相视而笑,颇有些英雄重英雄的惺惺相惜。
上官太后感叹,“廉子服,倘若你不是廉子服,孤一定会喜欢你。”
这种感叹,我过耳即忘。
喜欢我又怎样?无意取我性命又怎样?无意,不代表,不会。如果司马洛没用“凤命霞光”破了“巫蛊邪术”之局,如果我因此而死在了廷尉衙门里,她上官太后,了不起(炫)(书)(网),也就黯然神伤,感叹一句“造物弄人,人算不如天算”。
两三个月后,地节四年,宣帝即位后,最多纷争、最多杀戮,于他而言,具有转折性意义的一年,于我而言,从天堂跌入地狱、又从地狱回归人间的一年,便在辞旧迎新的爆竹声声中,划上了句点。
虽然我再没有私自出宫,虽然我把对司马洛的思念藏在了午夜梦回,虽然表面上我一直地循规蹈矩,汉宣帝却始终不能对我放心,所以刚过完了年刚刚立春,他便迫不及待地要兑现他的话,将那立后大典敲定在了一月底。
汉宣帝给了我一个隆重又华丽的立后大典,据说先前很是花了一番心思和功夫布置,据说立后大典之后,他便将改换年号,预示新的开始。
大殿广场,文武众臣齐聚,汉宣帝端坐上首,我跪在阶前,身着皇后庙服,等待内侍宣旨、册封。立后大典,最关键的一道程序,对于我来说,也是最关键的一刻。
内侍捧来装有圣旨的木盒,掖庭令李末,庄严肃穆,打开木盒,准备宣读诏书。
就在这个时候,我等的就是这个时候,李末将手伸入木盒,取出明黄布帛的圣旨,右手执一侧,左手正待将它于胸前摊开。
便在此时,毫无预兆地,李末左手一颤,像抽筋,更像是被什么烫到了一样,尚未展开的立后诏书,自他掌中脱落。或者,更准确地形容,他是下意识地将那烫到了他的圣旨扔了出去。
李末素来稳重,他会在如此场合如此失态,这便让这古怪更加的古怪。而这古怪,诡异,才刚刚上演。
那扔出去的布帛的圣旨,在风中,一飘,两飘,腾地,燃起一蓬火,一蓬罕见的蓝绿色的火光,散出的,并非热,而是冷。飘落在地,即便隔得再远,依然能够感觉到那静默的冷意。
静默,便像是这火光一般,突如其来地,席卷整个广场,宣帝霍然立起,众臣伸长了脖颈,哑了似的,点了穴似的,张口,瞠目,极度惊愕中,畏惧(炫)(书)(网)在逐渐成形。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