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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就绪。
陆祢偏了偏头,额前的一抹卷发顺着眉角落在颊边,他笑了笑,“难得冯先生还来见我一面,怕是来送我上路的吧?”
章丰泽并不答话,沉默地坐在一处,屋内灯光昏暗,似是被笼罩在阴影中间,陆祢瞧着瞧着,唇角的笑渐渐淡了,正欲出言讥讽,章丰泽道:“我在这屋子里识得你阿姐,识得你,我以为你和你阿姐不同,没想到,你们却是一样。”
“自然一样。”陆祢有一下每一下的晃着细长的小腿,“你在这里逼死我阿姐,自然也会在这里逼死我,你说是吗?冯先生。”
章丰泽不答反问:“你阿姐她的所作所为叫信仰……不好意思,停一下!”
柯综桐沉着脸叫停。
陆祢立刻陷入思考,琴瑟已经知晓自己活不了了,她同冯云昌的对话并不是交代后事或是心有不甘,而是一场彻底的博弈。
这屋子里发生过两场博弈,一次是洛四娘临死前告诉琴瑟她的真实身份,两人的真实关系,要求琴瑟替她办一件事,步步为营,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外加利诱胁迫,将涉世未深的琴瑟逼成另一个她。
另一次便是这场,冯云昌和琴瑟相伴十年,利用有之,情义有之,最终赌得就是谁狠得过谁,输的丢命罢了。
再多想一些,琴瑟是爱着冯云昌的,以她的性格,怕是早就决定了自己的去留,而冯云昌虽对琴瑟有情,奈何性格中多疑猜忌占了大半,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揣测人心,由是说来是博弈,倒不如说是一场以命相搏的爱情。
这时,章丰泽突然走到陆祢的面前半尺处站定,和他商议了几句话,又向后退坐在沙发的边沿处。柯综桐立刻调整机位,各处准备就绪好,最后一场再度开拍。
陆祢不复刚才的慵懒风情,偏着头靠在窗框上,似笑非笑地盯着面前的男人。
章丰泽背着光,眉目模糊,唇角一勾,“难得我还来见你一面,你竟是不说一句话。”说着,拿手抚摸着陆祢的侧脸,温和轻柔,像是摸着一匹名贵的丝缎。
“冯先生,您在这屋里识得我阿姐,识得我。”陆祢淡笑着说,“您以为我和阿姐不同,但其实,我们是一样的。”
“自然一样。”章丰泽的手移到陆祢的颈部,五指逐渐锁住他细长的脖颈,“我在这里逼死你阿姐,自然也能逼死你,你说是吗?阿琴。”
“阿姐是有信仰的人。”陆祢笑道,“我没有。我只有阿姐,只有您,不过是您比不过阿姐而已。”
章丰泽目露凶光,手上下了狠劲儿,陆祢由自笑得畅快,“您……咳咳,您冯爷从不亲自出手沾血,怎地到我这儿就要破例了呢?”
章丰泽闻言渐渐松了手上的力道,一双无波古井般的眸子死死盯着陆祢,陆祢莞尔一笑,“我只有阿姐,只有您,您虽比不过阿姐,却怎么也比得过我这条贱命。”说着,整个人向后仰去。
“卡!”
陆祢立刻腰部发力,借着章丰泽伸来的手坐直了,接下来他又在道具窗上彻头彻尾的摔一次,躺在楼下青石板上摆个死样,总算结束了所有的戏份。
章丰泽苦着脸道:“你倒是轻松了,我还有场白天的戏,唉。”
“也就一场了,您老能者多劳。”陆祢边卸妆边道,“若涵姐说了,等整部戏拍完了,她请我们吃饭。”
“这敢情好,一定给我打电话啊。”
“一定一定。”
陆祢推了阿蓉叫来的车,一个人走在小路上,耳边听着安妮发到他微信上的语音。
安妮哭喊得愈加厉害,言语中又是害怕又是无助,“阿祢,我怀了他的孩子,但是,但是,他不要……”
安妮抽噎着,话语中带着一股子狠劲儿,“他不让我好过,我自然也不会让他好过。但凡他不给我个交代,哪怕是赔上我的整个演艺生涯,我也要把他拉下水!”
“是我傻,我原以为他倦了,收心了,是真心待我。”安妮又哭了起来,“哪知道他不过是玩玩。”
陆祢顿时皱起了眉头,头昏沉得厉害,嘴里发涩,按下语音键,却是什么也说不出口。
昏暗的道路上静谧异常,身后突然传来窸窸窣窣地声响,陆祢不动声色地揣好手机,快速前行,身后人也紧跟着追上来,陆祢倏忽一转弯,片刻后,身后人也转弯,守株待兔的陆祢当下就是一脚,直逼重点部位。
那人急急地闪避开,大呼:“小祢祢,你出阴招!”
“周泽天?”冷不丁地听到一个熟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