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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栖闭着眼,仍然不言不语,只那张脸涨得通红,渐而惨白起来。
“你明知道毒性一旦扩散,就再起不了压制记忆的作用,你明知道他会想起一切,还这样做?”
那张惨白的脸上慢慢勾出一点笑。
他当然知道,哈哈,他当然知道,他就是要让那个人想起一切,想起这些年的白费功夫,尝尝被最爱的人辜负是什么滋味!
男人忽然松了手,雁栖无力地伏在地上猛烈地咳嗽起来。
男人站在他面前,一脚踹上他,满脸的嘲讽,慢慢又蹲下身,死死捏住他的下颚。
“这么多年,你不过是不甘心。”
是,他是不甘心,钟磬寒是他的儿子也就罢了,可是季默声,为什么不杀了他,他明明该死的,明明做了让这个人最无法容忍的事情。
“磬寒确实不能和一个男人在一起,但是默声实在是个好孩子,栖儿,你说怎么办才好,默声想起来了呢,他呀,一向最是固执。”
“雁无…渡…”
男人俯首吻上他苍白的唇,狠狠地撕咬。“默声这点和瑛儿真像,若不是…我还真以为他是那个孩子…哈哈…栖儿,师傅不会杀你,师傅要让你看…看到最后…哈哈哈…”男人的手抚上他血淋淋的背脊,猛地使力。
“啊——————”
“你可知,默声并没有回凌月楼?”
什么?怎…么会这样?
“当然,也没回磬寒孩儿那,师傅也在好奇呢,那个小家伙一向能给师傅很多惊奇,这一回他又去了哪呢?”
说起近年来在江湖上声名鹊起的组织肆华楼,想必上至世家大派下至贩夫走卒,可是无一不知无一不晓。它稳稳占据着洛阳城的半面版图,用句流传在外的话来形容便是再合适不过,‘动肆华楼寸瓦,享尽生平荣华。’其富贵奢华可见一斑,整个江湖上论起有钱,论起奢华,可说无人能出其右。
可是却没有人敢打它哪怕半点灰尘的主意,确有曾经打劫过肆华楼旗下生意的宵小,不过一天功夫,就横尸北城门外,也有不顾仪态硬闯肆华楼的武林豪客,之后也是被灰头灰脸地请出,问其缘由,三缄其口,日后提起也是摇头不语,面色惨淡,于是,之后,肆华楼威名更胜。
传言肆华楼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世家所开,又有朝廷的势力暗中保护,地位的稳固可想而知。若是在它门口蹲上一天,你会发现,来往之人皆是非富则贵,也并不见谁出门相迎,然而每天被迎来送往的人却如过江之鲫,可以说这是一个极尽奢靡又异常神秘的组织,也曾有人好奇的想趁浑水摸鱼进去瞧个究竟,然而才迈进门槛就会被模样清秀的小厮客气的请出。无数人都在猜测,肆华楼的主人是谁,可是大家猜来猜去始终没有结果,于是肆华楼就这样施施然的横亘在大家的视野中,继续着它的神秘。
外人所知晓的也不过是肆华楼旗下的生意遍布大江南北,肆华楼的二殿三阁四居各有所职共辅一楼,除此之外也无其它了,就连一向无所不知的凌月楼在肆华楼上也没挖出什么秘密,实在是令人扼腕不已,这样的神秘足可与那个多年不出江湖,一处江湖必会惊天动地的四魔教有得一拼了。
“扣扣…”
“进来。”数进重门之后,低弱的声音透过层层纱幕传来。“什么事?”
“回楼主,是归於阁阁主之事,阁主职事较高,楼里一直等着您的命令,不敢擅作主张。”
空气有一刹那的凝滞,而后才有声音缓缓传出,听不出喜怒,平静如昔。“挑断经脉,废去武功,如若他不服,”声音虚而无力,像一缕幽魂在夜里滑过,“死。”
“是。”来人毫无缓滞的领命,楼主之命本就没有他们置喙的余地,而这样的处罚在楼中已是极轻,也是看在归於阁主为楼里效命多年的份上了。
“以后这样的事情找日殿殿主即可。”声音带了点喘息,透出几分疲惫之意。
来人会意,躬身,准备退下。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我要见楼主,我要见楼主。”凄厉的长嚎延绵不绝地自远处传来,恍然间已到了门外。
房内人眉色一动,忧色染上了眉梢。
房门应声而开。
“欧平,你做什么,竟敢擅闯楼主的房间。”见到一路被打趴下的守卫,房内的男子厉声喝道。
那人冷笑一声,“今日,我一定要见到楼主,我欧平也算是楼里的老人了,为楼里呕心沥血了这么多年,楼主怎么能这样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