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燒烤店裡用的是劣質炭,燒起來容易蹦火星子,那兩個月,岑眠手上、胳膊上被燙得到處都是水泡紅痕。
燒烤店的老闆因為她打碎了幾個盤子,便剋扣她許多的工資,老闆的兒子醉酒之後,抓著她的手不放。
那兩個月之後,岑眠心想,這苦誰愛吃誰吃,明明可以吃甜,為什麼非得找苦吃。
人間疾苦體驗到了,她再也不想體驗了。
因為是和岑虞聊天,岑眠沒必要裝模作樣,說一些虛偽的話。
她就是享受了家裡的優渥闊綽,並且享受的心安理得。
岑虞無奈:「那些錢是我和你爸的,不是你的。」
岑眠眨了眨眼睛,像是肆無忌憚的孩子,「你們會不留給我嗎?」
「……」岑虞被她問住了。
她和沈鐫白的那些資產,最終都會給到岑眠。
甚至從很早的時候,沈鐫白就已經為岑眠配置了非常高額的年金。
就算她什麼也不做,老了依然有大筆的資金入帳。
岑虞抬手,纖細食指按了按額角,她沒想到自己養出了一個小廢物,還廢物的那麼心安理得。
「那你就沒有什麼更有意義的事情想做嗎?」她問。
「……」岑眠沉默。
她知道岑虞的意義是電影,為了拍電影,她的眼疾剛好,就已經接下了一部片子,下個月準備進組。
沈鐫白的意義是遊戲,擁有一家在國際上享有盛譽的遊戲公司。
他們一個拿下過電影界的最高藝術獎項,一個拿過遊戲界的最高藝術獎項。
所做的事情,倒不是說為了錢,而更多是為了自己的理想和熱愛,金錢只是其帶來的附加價值。
但岑眠想了想,覺得她似乎沒有什麼非得做成的事,她也永遠到達不了父母所在的高度,只能活在他們的陰影和庇護里。
「週遊世界算嗎?」岑眠說完就覺得露怯,這好像實在算不上什麼有意義的事情,不過是為玩樂找藉口。
她咬著果凍,吸嘴被她咬變了形。
一股生命的無意義感將她裹挾。
「……」岑虞看出了她眼睛裡的迷茫困惑,像是無知的幼童,無奈,實在不想再打擊自己的孩子。
「也算吧。」她在心底輕嘆一聲,放棄了堅持,選擇了所有母親所希望的那樣。
「你過得高興就好。」她說。
掛了電話,岑虞踢了踢坐在沙發另一邊的男人,嗔怒道:「都賴你,不好好教她。」
沈鐫白靠在沙發里,懶懶散散,放下了手裡的平板電腦。
他不甚在意地笑笑,「隨她去吧,只要別干違法亂紀的事情,養個小廢物還是養得起的。」
岑虞忍不住瞪他:「你倒是想得開。」
打完電話,岑眠看了眼時間,差不多該出門去醫院複診了。
她打開手機,準備叫車,才發現上一次打車去滑雪場的車費還沒付。
從公寓打車到滑雪場,花了小一百的打車費,她點擊支付,彈出提示:餘額不足。
岑眠點開手機銀行app,這三個月雖然她沒怎麼出門,但外賣可沒少點,之前剩下的錢已經揮霍無幾。
她嘆一口氣,撐著拐杖一蹦一跳去了臥室。
岑眠的石膏在上次複查的時候拆除了,經過三個月的恢復,其實她已經能夠下地走路。
只不過王主任叮囑她還是要少用受傷的腿,所以在家裡,她還是儘量使用拐杖走路。出門步行少的情況,才會直接走路。
岑眠從梳妝檯的抽屜里翻出一摞的卡。
雖然岑虞嘴上說要斷她的經濟來源,但斷的只是她其中一張主卡。
岑眠手裡多得是岑虞不知道的卡,都是家裡長輩心疼她給的,在她出國念書期間,每年開學前,都會往裡頭打錢,還有一張沈鐫白的副卡。
這些零零總總的卡,裡面加起來的錢她自己都算不清楚,更何況是岑虞了。
岑眠一番操作,付了打車軟體里欠下的錢,又重新叫了一輛專車。她圖方便,出門沒帶拐杖。
到了醫院,岑眠發現今天醫院裡的人特別多。
她的視線落在門前左側,發現之前那個拉二胡的男人不在了。
上次男人給她的梨,她一直沒捨得吃,直到梨的皮快乾癟了才吃掉。
梨不怎麼甜,微澀,吃的時候,岑眠眼前浮現起男人衣衫單薄,蜷縮一團躺在馬路邊的情景,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