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囡囡輕哼了一聲,嘟起小嘴說:「才沒有,我很乖的。」
她似想起什麼,扯了扯男人的手,「爸爸,能把小希望拿出來嗎?我想把小希望給姐姐看。」
男人反應過來,「哦,原來送你那盆多肉的是這個姐姐呀?」
囡囡點點頭,攤開小手,催促道:「快點快點。」
男人蹲在地上,放下背著的雙肩包。
岑眠注意到雙肩包非常巨大,肉眼便能看出重量很沉,整個往下墜,肩帶處用黃色粗線縫合加固過,針腳很粗糙。
雙肩包的拉鏈沒有完全拉上,一方面是因為裡面裝的東西實在太多,另一方面是要給囡囡的小希望透透氣。
拉鏈一拉開,那盆月白色的多肉就在最上面,囡囡等不及爸爸給她,自己就捧了起來,直捧到岑眠面前。
「姐姐你看。」
岑眠彎下腰,看那盆多肉,三個月時間過去,這一盆白月影似乎大了一圈,顏色也變得更加透白。
囡囡得意地說:「你看,我把小希望養得長大了不少呢。」
岑眠配合地誇她,「囡囡真棒啊。」
「你養了什麼,都是你老子在養。」男人大手壓在囡囡的腦袋上,不知道多難養,差點死了,要不是怕囡囡哭鼻子,他才懶得費那神。
上一位患者看診結束離開,男人「哎呦」一聲,趕緊手忙腳亂重新背上包,推著囡囡的背往前走。
囡囡坐到椅子上,輪到她看診了。
岑眠前面站著一位患者,把她擋了個正著。
囡囡的父親弓著背,雙手將檢查單一張張呈過去。
那是一雙滿是滿是老繭的手,指甲里有洗不掉的髒污和泥土。
程珩一低頭,每一張都仔細地看完,然後將檢查單整好,在桌上輕叩兩下,遞還給男人。
他淡笑道:「恢復挺好的,再休息兩個月,正好可以趕上開學了。」
「真的嗎!?」
囡囡坐在椅子裡,兩條腿來回晃,抬頭看向爸爸,高興地說:「我可以上學啦!」
男人站在原地愣了兩秒,拿著檢查單的手微微顫抖。
「程醫生,真是太感謝你了。」
岑眠低著頭,沒去看他們,卻也能聽出男人此時激動的情緒,五大三粗的老爺們,聲音啞了好幾度。
男人的言語樸實,說什麼都無法表達他感激的心情。
他將巨大的背包放在桌子上,從裡面拿出一個白色塑膠袋,塑膠袋套了兩層,裡面裝的東西沉沉。
「這是家裡果園今年出的桃膠,吃了對身體好的。」男人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將桃膠推給程珩一,「我也沒什麼值錢的東西拿得出手,程醫生你別嫌棄。」
程珩一手按在袋子上,推了回去。
「這我不能收。」
男人堅持,「程醫生,這是我的心意,您就收下吧。」
他一邊說,一邊拉起小女兒的手,放下東西就要走。
程珩一站起身,拉住了囡囡的小胳膊。
囡囡被兩個大人扯住,眨了眨眼睛,不懂其中人情世故。
「這是醫院規定,東西拿回去。」程珩一眉心微微皺起,難得起了些脾氣。
這動靜鬧得不小。
排隊的患者和家屬朝他們側目,若有家人也如此受眼疾的困擾,大抵很能體會男人為什麼會這樣送禮,感激是真的感激,難以言表。
更何況,囡囡的手術費,還是程珩一私下墊付的。
岑眠望著他們僵持不下,心想,對於程珩一來說,治病救人,為他人帶來光明和希望,應該就是他的意義吧。
想到他在做的事情,想到他替媽媽治好了眼疾,岑眠對他的氣就很難再生起來。
因為程珩一真是太白了。
白的純粹。
即使扯謊騙她,這樣一點黑,落進白里,也很快淹沒,不值一提。
倒不是岑眠不想生他的氣,而是身上那點道德感,讓她不敢,似乎她對這樣大醫精誠者抱有敵意和怨恨,反倒成了她的不是。
真不公平。
男人依舊執拗,不肯把東西拿回去,一定要程珩一收下。
程珩一看過那麼多病人,第一次遇見那麼能堅持的。
他無奈,垂眸時,看見了囡囡雙手捧著的那一小盆多肉。
月白色帶點綠的小多肉,像是一朵山茶花,陶瓷花盆是淡粉色的,花盆中間畫了兩隻藍色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