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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也還是一樣,即使是不同科室的同事,對他也格外關注。
偏偏他自己卻沒什麼感覺似的,從容自若。
反倒是岑眠,被那些打量的目光,看得如坐針氈。
這時,護士長從護士站里冒出半個身子,叫住他們。
「哎,等一下。」
她從桌上拿起一束扎眼的玫瑰,朝他們走來,笑道:「花別忘了帶走呀。」
吳輕把徐路遙送來的玫瑰寄存到護士站時,只說了是岑眠病房的,並未說明是誰送的。
護士長看程珩一這兩天來了骨科住院部好幾次,又見今天他送岑眠出院,還以為玫瑰花是他送的,於是提醒他們帶走。
岑眠才想起來在護士站寄存了一束徐路遙送的花。
她雙手接過那一大束玫瑰,捧在懷裡,準備帶回家。
雖然已經過了一天,但玫瑰還很嬌嫩,如果直接丟了,實在對不起玫瑰這一生短暫的鮮艷。
程珩一看著岑眠抱住花束,雪白的小臉被玫瑰襯得愈發明媚。
他輕抿唇,一言不發。
電梯直達一樓,出去的時候也有無障礙通道,輪椅在醫院裡至少是暢通無阻。
每經過一個路段,岑眠都會用手機拍照,給吳輕記錄下來。
雖然吳輕不在,但是她的公益項目研究,岑眠打算還要好好替她完成,當是還她這幾天照顧自己的情。
出了醫院,輪椅就沒有那麼好走了。
岑眠以前沒發現,原來路上有那麼多的台階,台階都不算高,腿腳方便的人走起來甚至毫無感知,但是對於坐著輪椅的人來說,就是一路的顛簸,不算好受。
加上醫院繁忙,門口到處是往來的人群和車輛,岑眠的輪椅成了阻礙,時不時要停下來,等人過去。
他們花了比預想中更久的時間,才走到醫院外的主路上。
岑眠被躺在路中間的一個男人吸引。
今天北京迎來了一波大降溫,溫度重新回了零下,男人的衣衫卻很單薄,穿著一雙鞋底快踩爛了的布鞋,藍色的褲子明顯長出一截,邊角破破爛爛,軍綠色的襯衫像是洗了許多次,變得很薄,完全不防寒。
男人靠著道路邊的防護欄杆,縮成一團,背對他們,身下壓著一張硬紙殼。
硬紙殼上用記號筆,歪歪扭扭寫著一行字——
「為母治病,點歌十元。」
下面還貼了收款的二維碼。
程珩一推著輪椅在他身邊停下。
岑眠怔了怔,抬起頭來,看見程珩一正拿出手機,微微弓背,準備掃碼。
旁邊路過一位老太太,見了,趕緊扯住程珩一的手臂,好心提醒,「小伙子,別給,醫院門口的都是騙子。」
老太太餘光瞥一眼躺地上一動不動的男人,壓低聲音說:「他老母啊,都死好久啦!」
「喲,這您怎麼知道的?」一旁背著手看熱鬧的老大爺插話問。
老太太說:「一看您就不常來吧,這常來醫院的誰不知道。」
「見天兒的就躺在這擋道,三十多歲,有手有腳,寧願乞討也不肯去好好幹活。」老太太伸出一根手指,顫顫巍巍指著男人數落。
遠處一位衣冠革履的男人喊道:「媽——你又在跟人瞎嘮什麼。」
老太太朝他擺擺手回道:「來了來了。」
臨走前,她不忘叮囑程珩一,「小伙子,你掙錢也不容易,可別給了啊。」
老太太皺著眉,又看一眼地上的男人,嘖了一聲,道:「我就見不得這騙人的玩意兒,還有臉拿過世的老母來騙錢。」
岑眠看見老太太臉上嫌惡的表情,就差往男人身上吐一口唾沫了。
蜷縮在地的男人瑟縮了一下,不知是聽見了這句話,還是冷的,不過很快他又一動不動,背對他們。
一陣寒風吹過,岑眠穿著羽絨服,依然能到刺骨寒意。
她抿了抿唇,從口袋裡摸出手機。
一道清脆的ai女聲響起——
「支付寶到帳十元。」
程珩一側眸,微微訝異地望著她。
聽見手機傳出到帳提醒,地上男人動了動僵硬的身體,遲緩地坐直起來,露出懷中抱著的一把破舊二胡。
男人的頭髮很長,亂糟糟,不知多久沒洗,鬍子拉碴,臉上的表情木然。
「要點什麼歌?」他問,聲音像是從破風箱裡拉出的。
男人抬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