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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珩一,你還好嗎?」她輕聲問。
與此同時,又一道驚雷落下。
程珩一將臉埋進臂彎里,蜷縮更深,成了一團繭,將自己與外界隔絕,也聽不到岑眠的問話。
岑眠抿抿唇,小心翼翼地伸手推了推他。
她的手碰到程珩一的肩膀,指尖感受到了陣陣涼意,仿佛碰到了一塊寒冰。
「地上冷,要不你到床上去睡吧。」
隨著她的碰觸,程珩一的背部曲起,像是一張緊繃的彎弓。
許久。
「不用,你睡你的。」他說,聲音低沉嘶啞,藏著壓抑不明的情緒。
岑眠靜靜地跪在他身邊,盯著他的背。
地上只墊了一張薄薄的草蓆,她光跪在草蓆上,膝蓋已經涼得難受了,更何況是躺著睡一晚上。
尤其岑眠很少見到程珩一像今天晚上這樣,叫人不放心。
她扯住程珩一的手臂,往上提:「哎呀,你睡上來吧。」
男人的手臂肌肉結實,重量沉沉,岑眠拉扯半天,沒拉動多少,紅著臉小聲嘟囔:「你快點,我都沒跟你介意。」
岑眠軟軟綿綿的手,軟軟綿綿的話,穿透了黑暗與如世界崩塌般的電閃雷鳴,碰上他的皮膚,鑽進了他的耳內。
終於程珩一緩緩睜開眼,直視眼前黑暗。
他遲緩地動了動,忽然反手扣住了岑眠的腕子,逆著她拉他的方向,使了力氣。
岑眠的身形不穩,整個人往前栽去。
她瞪大了眼睛,下一秒摔進了男人的懷裡。
程珩一將她緊緊摟住,緊得岑眠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她的臉頰漲得通紅,耳畔貼著男人的胸膛,聽見他心臟跳動的聲音,劇烈而急促。
岑眠下意識地掙扎,程珩一的雙臂收得更緊,她掙脫不得。
「你放開!」她惱道。
女孩的身體溫軟,仿佛春日裡的暖陽拂過他,一點點在驅散他周身的寒意。
即使明知道不該這樣做,卻還是忍不住貪戀這一寸陽光。
程珩一沒有鬆手,下巴抵在她的腦袋上。
岑眠鬧了半天,對方像是鐵了心不肯放開她,最後耗到她沒有了力氣。
除了抱住她以外,程珩一什麼也沒有再做。
岑眠能夠清晰感受到,每當窗外有閃電打雷時,他禁錮住她的手臂就更緊幾分,身體相貼的地方,他的身體在戰慄,涼得徹骨。
即使他一句話也沒說,岑眠也感知到了他此時不明緣由的脆弱。
她睜著眼睛,攥成拳頭的手鬆開,沒再掙扎,由著程珩一抱住自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浮木。
岑眠還披著半條被子,被程珩一扯進懷裡時,被子騰空,又落下,蓋在了他們的身上。
在暴雨的夜晚,兩人相互依偎。
第二天,岑眠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回了床上,程珩一已經不在。
窗外的雨聲淅淅瀝瀝,沒了昨夜的架勢,偃旗息鼓。
岑眠睜著眼睛,凝視頭頂上方的天花板,有些恍惚,思考著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到底是夢還是真實。
她坐起身,被子滑落,雪白的手臂上有一圈淡紅色的痕跡。
「……」
天知道程珩一錮她錮得有多緊。
岑眠面色一滯,心情複雜。
一方面覺得難堪,明明被他拒絕了,還乖乖在人懷裡睡了一晚。
另一方面又生程珩一的氣,明明已經拒絕她了,為什麼還要抱她睡一晚。
岑眠不想待在程珩一的房間裡,下了樓。
沈平山靠在一張竹椅里,在屋檐底下閒坐,旁邊的矮桌上,泡著一杯茶。
細雨茗茶,悠閒散漫。
他餘光瞥見岑眠從樓上下來,笑眯眯地說:「醒了啊。」
沈平山端起茶杯,吹了吹浮在面上的茶葉,抿一口道:「昨晚雨那麼大,你睡的那個房間應該漏了不少雨水進來,沒影響到你睡覺吧?」
沈平山雖然知道老屋樓上漏水,但腿腳不便,平時也懶得爬樓上去看具體情況,不知道漏水嚴重到已經不能住人的程度。
岑眠扯扯嘴角,尷尬「嗯」了一聲:「沒有。」
沈平山:「沒有就好,麼兒去鎮上買屋頂防水的材料了,等雨停了就能弄了。」
細雨中的白溪塘,被籠罩在一層薄薄霧氣里。
岑眠想起今天的義診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