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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珩一掰開蓮蓬, 從裡面剝出一顆蓮子,撕掉蓮子外的綠色表皮,露出潔白的蓮子芯。
他的手沒有碰到裡面的蓮子芯, 留了蓮子一半的綠色表皮, 遞進了蓋住岑眠的荷葉里。
「嘗嘗看。」
岑眠雙手還抱著膝蓋,盯著陰影里, 男人手中那一枚綠白相間的蓮子, 猶豫了兩秒,伸手去拿。
蓮子很小一顆,被程珩一捏在食指和拇指中。
岑眠的指腹不小心碰到了他的, 觸感溫熱癢麻。
她的指尖輕顫, 手裡的蓮子差點滾落下去。
程珩一的手在空中停了兩秒,隨即收了回去。
岑眠垂下眼,仿佛無事發生, 擠著蓮子綠色外皮, 將蓮子芯滑進口中。
七月中旬, 正是蓮蓬長得最好的季節,蓮子芯白白胖胖,水分充足, 脆嫩爽口。
嘴裡溢滿了清甜,撫去了她一身的躁意, 岑眠沒想到新鮮的蓮子那麼好吃。
「好吃嗎?」
頭頂上方傳來男人的聲音。
「……」岑眠咽下蓮子,語氣平淡, 「還可以。」
聽到她說還可以, 程珩一才繼續剝蓮子, 動作慢條斯理。
剝了一顆一顆,往那一大片的荷葉里送, 像在餵一隻躲起來的小動物。
梁叔騎著三輪車,視線閒閒地瞟到後視鏡上,他調了調後視鏡的位置,圓形的小鏡子裡,反射出了車後的景像。
他挑眉,咧嘴笑道:「挺體貼的啊,還知道給人剝蓮子。」
梁叔調侃的聲音被風帶到岑眠耳邊。
岑眠嚼著蓮子,差點沒咬到舌頭。
程珩一倒是反應自若,沒接梁叔的話,自顧自地繼續剝蓮子。
岑眠盯著遞進來的蓮子,到底經不住梁叔那一句調侃,沒有接。
「我自己剝吧。」她訥訥說。
程珩一沒收回手:「你把這個先吃了。」
岑眠抿抿唇,拿過了蓮子。
等她吃完,程珩一將剩下的半顆蓮蓬遞給她。
岑眠左手接過蓮蓬,右手塞著剛才吃蓮子剩下的半邊蓮子殼。
她的手小,剝蓮子的時候,蓮子殼握不住,掉到了地上。
岑眠低頭去撿。
「蓮子殼給我吧。」程珩一大掌攤開。
岑眠撿乾淨地上的蓮子殼,轉手放進他的掌心裡。
動作自然而然,把他的手當垃圾桶。
因為是自己剝自己吃,岑眠從蓮蓬里掰出蓮子,直接咬破了外面的綠殼,吃裡面的芯。
比起程珩一幫她剝,要快得多,很快就吃完了剩下的半個蓮蓬。
岑眠從荷葉下伸出一截雪白胳膊。
不用她說,一個動作,程珩一就懂了,大手重新攤開。
岑眠把坑坑窪窪的蓮蓬和蓮子殼一股腦丟給他。
她舔了舔嘴唇,掀開面前半葉荷,探出頭來。
「我還想吃。」
程珩一:「沒有了。」
岑眠皺眉:「我看見你摘了兩個回來。」
她的目光在程珩一身上打量,想看他把另一個蓮蓬放在哪裡。
程珩一的褲子右邊口袋鼓了一個小包,沒打算拿出來。
「剩一個明天在吃,生蓮子性平偏涼,吃多了容易脾胃虛寒。」
岑眠嘟囔:「你一個學西醫的,還講究這些?」
「中西醫並不對立,只是解釋的角度不同。」
岑眠沒吃夠蓮子,卻也不願意跟他鬧著要,撇撇嘴,重新蓋起荷葉,不理人了。
像一隻倦懶的貓,蜷縮在荷葉里,慵懶地躲著太陽。
三輪車晃晃悠悠,時間仿佛也過得格外快,很快就到了白溪塘。
村裡的房屋錯落,大巴車開不進去,停在了村口。
志願者和醫護人員從車裡搬出物資。
周宇最先看見他們到了,朝三輪車走來。
「你們還挺快的啊。」
程珩一看見他手裡拿了個黑色垃圾袋,是用來收集大巴車上大家路途中產生的垃圾。
他順手把那瓣剝乾淨了的蓮蓬和蓮子殼扔了進去。
周宇低頭看著垃圾袋裡的蓮蓬,道:「嗯,蓮子你可以多吃,補腎。」
岑眠跳下三輪車,聽見周宇一本正經地說,忍不住輕嗤一聲。
程珩一淡淡睨她一眼,摸出口袋裡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