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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困也得把他弄醒,怕战士们带着汗睡着凉感冒。现在回忆,备战阶段那一个月实在太苦,苦不堪言。真打起来就好了。全国支援各种供应、吃喝也跟上来了,反而不太苦。
苦,某种意义也是自找的。施工强度大,是因为所有部队在质量和标准问题上均严肃认真精益求精,不敢有半点的马虎和取巧。郭子兴说:思想动员我就讲两句话: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道理没必要多说,战士们哪个不懂?
负责全线阵地设置和施工的是福州军区两位副司令:张翼翔和皮定均。
老头们的印象里,张翼翔这个人没什么架子,平常待人热情、随便、嘻嘻哈哈。但有一条,下边工作,不管大小事,很少有让他一次性就看上眼的,而且他说你应该怎样你就得怎样,表现得十分固执。批过的事,几天后他肯定会回来检查你改正没有。改了,笑得像大肚弥勒。没改,发起火来也是六亲不认的金刚。
皮定均特点个性恰好相反,整天表情严峻,见人绷着脸感觉不太好接近。工作要求极严厉,发生在下面的问题好拿主官开刀,不管你是哪一级的头头脑脑,照批不误,往往让人下不来台。但了解他的人都晓得,此君外刚内柔,不会记小帐的,在诸如干部提升等等关键事情上从不整人。
福州军区情报部原部长王建行讲述了皮定均的几个小故事:
某日,皮定均上街检查军容风纪,抓到一穿破裤子的士兵带回,一个电话把士兵的师长召了来,丢过去一个针线包,命令该师长亲自穿针引线给士兵缝补裤子再走。师长怒气冲天回营即下达一道训令:今后谁再把脸给我丢到大街上,我罚他光腚蹲一星期禁闭室!街面上遂再看不到穿破衣烂衫的士兵。
一士兵因完全不该发生的意外事故死亡。事故团将预防措施若干条呈上。皮大笔一挥加一条:士兵下葬,团长抬棺!于是,追悼会结束,团长在前,团干们在两侧,缓缓将棺材抬到了墓地。哀悼可谓隆重,教训亦可谓镂骨。
情报部一参谋随手把烟头从窗户丢出。恰被皮定均看到。副司令站在办公室门口,脸拉得老长:哪个丢了,捡回来!肇事者红着脸抬腿要走,皮定均一指王建行:你是部长,你亲自去!于是,王建行替自己参谋上下了一趟三层楼。
以“严”著称的皮定均每天冒雨在阵地上穿梭巡视,一个炮位一个炮位地贯彻他的“严”字。军队就是这样,有姓“严”的司令,才有姓“严”的士兵。
交通堑壕必须深于一米八○,宽可二人并行,保证中等个头士兵敌火下能够扛炮弹行走。
电话干线必须深埋一米,防止被敌炮轻易切断。
加盖炮掩体必须先用40—50厘米直径圆木盖顶,再用水泥挂浆,再铺沙子,再用砖石垒垛半米,再铺土一米夯实,再铺砌一层砖石。
……
凡达不到要求者,从皮定均嘴里甩出来的就是两个字:返工!
福州军区炮司《一九五八年炮击金门资料》载:
从七月二十日开始,奉令到达了集结地域的各炮兵部队陆续开始构筑工事,在时间紧迫,任务繁重,气候恶劣的情况下,广大指战员顶着狂风暴雨,不畏艰难辛苦,夜以继日地进行构工作业,有的连队由于连续数日在泥水中作业,全连百分之七十五的人员脚被泥水浸蚀腐烂,有的战士拿着饭碗便卧地而睡,但无一人叫苦……在实施大量工程作业中,厦门炮兵群得到两个步兵营的加强,莲河炮兵群得到十二个工兵连和二个步兵团的加强,并有地方民工的大力支援,到八月二十三日止,共构筑带掩盖炮工事一百二十个,计使用木料八千七百立方米,石料一万四千四百余立方米,麻袋十万零八千条(野战工事用料未计在内)。
又载,炮战前后,还完成:
各级观察所三十六个,连排发令所一百零四个,弹药室二百七十二个,救护所三个,通信枢纽部四个,各种工事七百六十五个(野战工事、交通壕、防炮洞均未统计在内),并新建及加修道路八条,全长约四十公里,新建和加固桥梁十一座,开掘群指挥所坑道一条,各分群开掘小坑道三十条,全长约六百米。数字虽然枯燥,但累加之总和正是前线官兵在恶劣环境中体力、精力、汗水、健康付出的总量。三十天含辛茹苦,配套成龙的炮兵阵地群从无有初具规模,为日后持久作战打下了较为坚实的基础。刘华老人说:备战一个月,我们炮兵感觉不一样了。首先磨刀不误砍柴功,有了更充裕的时间侦察敌人,标定目标,精算诸元,不打则已,要打就一定叫敌人喊疼。再则,大大减少了无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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