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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盧至樺去了一趟中山家,在得知對方早就知道搶貨的事情還不敢出手的時候,他幾乎要當場跳起來。偷襲的人就是那天報紙上看到的劉埔余,明面上做著化工廠的生意,實則煙土、槍枝藥品樣樣不落,憑藉著這些來錢買賣,迅速在南京有了一席之地。他還善於拉幫結派,手下的人更是五花八門,其中不乏認錢不認人的亡命徒們,因此不滿足於南京,轉而將觸角伸到了天津衛,先是憑藉與各租界的業務往來,不經意間,已經周旋得遊刃有餘,並趕在換屆時候一把奪下了商會主席的頭銜。劉埔餘下手極狠,可同樣收買了日本人,且對方的品階高於中山哲平,對這件事情,中山哲平就只能視而不見了。「我早就派人給你傳了消息,讓你務必不要親自去看,你怎麼就是不聽呢?」中山哲平很淡定,鸚鵡學舌般操著一口中國老話,讓他忍一時海闊天空。「小林大佐親自下了命令,賢弟,真不是我們不幫忙,」中山藤川在一旁幫腔作勢,末了咧嘴一笑,「好在人沒事,錢沒了還可以再賺嘛!」盧至樺損失慘重,垂著一條受傷的胳膊,在這種不溫不火的氣氛下扯著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要不是接到大少爺去了公館的消息,他都怕自己演不下去。好在一回到大少爺身邊,他的心就重新平靜下來,他自己沒覺著,及至二人上樓進了房間,他原形畢露,迫不及待地摟摟親親,才滿足了些。沈清梧任由他摟著去蹭脖頸,只是盧至樺一呼一吸之間,他又敏感異常地瑟縮躲避。盧至樺不肯放過,昨夜他差點告別這美好的一切,槍聲響起的時候,他腦子裡只有大少爺。來勁似的湊到他發紅的耳根,他幾乎有些後知後覺的劫後餘生有感了,「大少爺,我真想你,雖然只過去了幾個小時。」盧至樺這邊兒心猿意馬的,可沈清梧與他不同心,本來想問問樓下那個人是什麼來頭,盧至樺突地煽起情,聽在他耳朵里就變味成了浮滑輕薄。他莫名其妙生起怒意,身體微微使勁想要掙脫,冷不丁肩膀往後一靠,隨即就聽到盧至樺「嗷」的一嗓子。他嚇了一跳,見盧至樺右手死死按住肩膀忍痛,便不由分說解開紐扣,纏繞的白色紗布顯露出來,他顫抖著掰開盧至樺的手,發現那底下已經隱隱滲出些血了。夢成真了!「怎麼弄的?」沈清梧第一反應如此,眼睛瞬間泛起淚光,輕輕撫摸著傷口位置,他心疼地吹了口氣,「疼不疼啊?」「本來是有點疼的,」盧至樺不願提及原因,故作站起身去換衣服,「不過你吹了吹,好像又不疼了。」沈清梧不再追問,瞧他單手艱難地動作,便主動幫忙穿衣系扣,「爸爸已經不在了,至樺,你答應過我的,絕對不能出事。」「子彈是最不長眼的東西,要是你也……我真不知道怎麼過下去……」說到此處他竟然抑制不住哽咽起來,同時一滴眼淚落下去,砸在了他的手上。盧至樺本還心安理得享受著受傷後的伺候,這時候覺察到大少爺是將他當成唯一的依靠了,心思一動,他隨即將面前的腦袋按在懷裡,「大少爺,你不要哭,我看你哭也難受。」其他的事拋之腦後,沈清梧擦去剩餘眼淚,突然有些羞愧。他覺得自己越發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時而暴躁時而委屈,幾乎都快變成個多愁善感的怨女了。
第42章
沈清梧在盧公館住了四天,在親眼見到盧至樺換藥過程之後,他執著地認為對方傷得很重,一定要親自按住他歇一歇。盧至樺便借著養傷的名義與沈清梧整日膩在一起,二樓的門與牆起到了前所未有的隔離作用,盧至樺肆無忌憚地在裡面撒嬌耍賴,將大少爺哄得是言聽計從。不過他也不捨得真正使喚大少爺,頂多就是要親要抱,順便撲倒品嘗,次數多了,沈清梧不勝其擾,覺得他不是傷了肩,而是傷了腦子。沈清梧衣衫不整地半坐在床上,捧著強行蹭到腹間的腦袋連連往後縮,最後笑得累了,就擠在角落喘息求饒,「輸了輸了,我真是怕了你,像頭牛一樣橫衝直撞。」「我只是想蹭蹭你,哪裡可怕了?」這時候盧至樺戲精附體,捂著傷處就裝起可憐,看起來沒羞沒臊的,卻又有那麼點兒委屈樣。「你乖一點,我讓你蹭就是了。」沈清梧抵不住這招,無可奈何嘆口氣,他主動將盧至樺的腦袋放回來,而後側身往後一仰,像條死魚一仰四仰八叉癱在床上,「別動,很癢。」盧至樺揭開衣服,高高興興將耳朵貼到了肚子上,「小尾巴,爸爸在這裡。」沈清梧撲哧一聲笑出來,「誰是小尾巴?這名字也太隨意了。」「這名字多好,男孩女孩都能用,是不是?以後你就是爸爸的小尾巴…」盧至樺起了勁兒,正要支起身體解釋說明,就突地覺察到貼在耳朵上的皮膚下一陣輕微的律動。那感覺太輕了,就像是平靜湖面被微風掀起的細碎波紋。可盧至樺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