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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子。
“其实去做质子也好,宇儿若是留于朝内,迟早也会被送去他国联姻,做了质子,至少不用与人共侍一妻了。”安亲王神色有些伤感,“据我暗中打听下来,他是被送去齐国,若是齐君仁怀,必定会同意他嫁给自己所爱之人,只可惜的是,自那以后,这些年我竟是没有再得到他的半点消息。也不知他如何过得怎样……”
舒妙烟见母亲伤感,不由劝道,“以宇皇叔的才情容貌,说不定会被齐主看中直接纳入后宫也未可知,我听说那齐国国君至今只有一位行踪神秘的皇夫,说不定正是宇皇叔。”
安亲王摇了摇头,眼底深色一闪而逝,“六国女皇当初曾约定,为免揽权祸宫,质子是不可以入后宫的。不利子嗣,不利政局,这种事没有哪国愿意去做,三千弱水,只取一瓢饮,那可是戏本子里才有的。”
言罢,她的语调渐渐放慢,似是正缅怀于往事之中,“沛郡离齐国最近,你此行不妨留意下你宇皇叔的消息,为娘这辈子最大的愿望,便是希望能在有生之年可以再见他一面,当年他……”
说到这里,安亲王惯来冷峻的的面容上多了几许凄然神色,似是想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烟儿,若是你有幸得见到他,千万不要与他贸然相认,他质子身份若被揭穿,必定会掀起轩然□……”犹豫了一会,又道,“还有,不论他如何待你,都莫要和他生气,记切。”
“是,孩儿记住了。”舒妙烟压下心头的困惑,以安亲王的实力,这些年若是真想寻这么一个人,又是那么出色的人,不可能找不到才是。生气?难道说这位宇皇叔当年竟对母亲有所怨恨?
“那邵含雨……”安亲王负手长叹,“听说他幼年丧父,他父亲也是个苦命的人。”
“以母亲看来,邵含雨会是哪国的质子?”当年那两位十七岁的皇子,一位来自齐国,一位来自夏国,这两国国力都不弱,“为何皇姨说,若是将他许了我,我将来会记恨于她?”
“难道我何时竟与他结下了仇?还是他父亲和你有什么过节?”舒妙烟注意到,在说到邵含雨的父亲时候,安亲王神情丝毫不为所动,显然是没有一点印象。
“烟儿,你皇姨做事向来有她的道理。”安亲王的神情有一瞬间的无奈,虽然只是极快的一瞬,还是被舒妙烟捕捉到了。
“邵含雨,他不适合你,若他真想嫁与你,那便放弃不愿与人共侍一妻的想法。”
舒妙烟默然。母亲的话,显然与皇姨一般无二,她还是没有半点头绪。
“那为何一定是沈玠呢?我与三殿下向来井水不犯河水,此番为了这么件事……”舒妙烟心下有些忿然,“若是仅仅因为要助太女,并不一定非要这么做。”她忍了许久的问题,终于还是问了出来。
“烟儿,”安亲王轻轻一叹,神色竟是前所未有的柔和,她的目光凝在舒妙烟脸上许久,微微地叹了口气,“你旁的事情为娘都放心得很,只是这情字一关,不知能否堪破。”
舒妙烟一怔。记忆里,哪怕是孩提时代,都未曾见过母亲如此怜爱的神情。她一直以为是母亲的性情使然,难道竟是别有因由么?她怔怔然愣了好久,直至安亲王离开都没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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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妙烟回房刚坐进椅子,就听门外乔安眉的声音响了起来,“主子,沈都尉说,她明日一早在东城口等候。”
“好。”舒妙烟应了一声,让沈绯与她同行,看来皇姨让她和沈家结亲的想法是无法改变了。
思忖一会,她朝门外唤道,“安眉,你帮我跑一次枫园。”
“是。”乔安眉慢吞吞地挪了进来,看样子是有点不太情愿。
“怎么?”舒妙烟挑眉。以往让她跑枫园,她可从来没有这种态度过,怎么突然闹起情绪来了?
乔安眉低头抱胸,闷闷道,“主子有所不知,属下前面去沈都尉那里时正碰上宫里的江侍从,他很好意地给属下提了醒,说是主子为兵部殚精竭虑,为皇上解忧分扰很是辛苦,当属下当照应着主子,别怂恿主子为些不着边际的小事影响了正事。有些个该去的地方要多跑跑,比如沈府,有些个不该去的地方……要拦着些。”
“什么是不该去的地方?”舒妙烟不由好笑。这江侍从在皇上身边的地位仅次于苗总管,想来他传达的那点话也正是皇姨大人的意思了。
“没说完他就走了。”乔安眉别过脸,很是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