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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沁看着那张扭曲的面孔,突然间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也许这面镜子并不是打磨失误,它实在是精确无比,映出的是人心。
“嫁给一个你不爱的男人,你真的会开心吗?”李云倾的脸充满压抑的痛苦,这让李沁觉得开心。她对着镜子无声地笑了,露出森森的白牙,自己都觉得自己像厉鬼。
“这张稀世的容颜,这具美丽的胴体,天下肮脏的男人都不配得到,它是我的,是我的。”李云倾抚上镜中女子倾国倾城的容颜,眼神痴迷而狂热。
“它是尉迟潇的,是另一个男人的。”女子轻柔地诉说,脸上的笑容充满着报复的快感,“你永远也得不到,永远也得不到。”
李云倾的面孔更加扭曲,嗓音却出奇地温柔:“你以为他会稀罕吗?一个已经被别的男人玩弄过的身体,你以为他会稀罕吗?还有这张脸,多么的倾国倾城,可是——”他突然转换了声调,变得阴森恐怖,“谁能想到在月圆之夜,它会变得像厉鬼一样狰狞,所有的五官都扭曲移位,还会发出像野兽一样的吼叫声……你的尉迟潇,会被你吓得屁滚尿流。哈哈哈……”李沁努力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在这个魔鬼一样的男人面前颤抖,直到尝到咸咸腥腥的味道,她才冷冷地开口:“那又怎么样呢?我还是尉迟潇名正言顺的妻子,就算我死了,牌位也会摆上尉迟家的祠堂。我怎么样,有什么关系?重要的是你得不到我,无论是人是鬼,你都得不到我!”
李沁疯狂地大笑,脸色苍白,嘴唇殷红,状如厉鬼。
李云倾仿佛受了惊吓,蓦然地后退,转身狂奔而去,他心中娇艳如花的倩影不是这个笑容凄厉的疯妇。
他身后,镜中女子泪流满面。
澹台梦泽处理完手边的卷宗,扬声唤人。
他已经习惯了万事不亲自动手,从六扇门一个普通的捕快到大头领的角色转换,他适应得很好。
侍卫走进来等候吩咐。
“去帮我挑一份厚礼,明日我要参加云华郡主与尉迟将军的婚礼。”
“是。”侍卫领命下去。
“等等,”澹台梦泽又把人叫回来,“一定要够名贵,要是奇珍异宝,银子先从六扇门账房支取。”
“是。”侍卫退下。
澹台梦泽闭目养神。好友的婚礼,他出手当然不能寒酸,最重要的是,他现在身份不同了,可不能在那些达官贵人中被比下去。
急速的气流声让他蓦地睁开双眼,眼中精光暴射——有人偷袭!
澹台梦泽闪身避过。一支镖钉在身后的墙壁上,镖上插着一张纸条。
澹台梦泽穿窗出去,外面人迹全无。
他回屋取下纸条,打开,上面有字:欲得六扇门所收集之官员档案,明日亥时于雀云山相见,落款是“秦树后人”。
“秦树后人”?澹台梦泽暗吃一惊,他想起半年前秦树一家的灭门血案,这是他心底的大秘密。他确定自己做得万无一失啊,不仅杀了所有的人,还毁尸灭迹,就连秦树唯一的幼子秦蒙也为他的流星闪所伤,根本毫无生还的机会。斩草已除根,何来“秦树后人”?莫非是当晚出现的神秘女子?她又为何假借秦树后人之名?如果确实是她,那这个女子目睹当晚情景,留着终究是个祸害,不如趁这个机会杀了她,免除后患,而且可以抢回情报,掌握那些朝廷大员的秘密,以此要挟,还怕不能平步青云?想到这里,澹台梦泽做好万全准备,决定赴明日亥时之约。
距离上次纳妾风波不足一月,尉迟潇第二次穿上新郎喜服。如果说上次的婚礼,还值得有一点点期待,那么这次大婚,根本无趣至极。
人家都说洞房花烛是小登科,乃人生四喜之一,尉迟潇真是一点也没体会到。如果一定要说有喜,那就是他已经上书皇上,请求与郡主大婚之后远赴边关,如今只等皇上朱笔一批,他就可以启程了。就是靠着这点希望,尉迟潇强打精神应付着,像个木偶似的机械地执行程序。
一拜天地——叹声苍天无眼,大地无情。
二拜高堂——孩儿将长守边关,从此无法承欢膝下。
夫妻交拜——你我最好桥归桥路归路,井水永不犯河水。
送入洞房——你独守空房吧,我可要大宴宾客,不醉无归。
醉,谈何容易。尉迟潇出了名的千杯不醉,一杯接一杯地往下灌,不用劝不用让,还时不时主动要求自罚三杯,头脑却依然清醒。不醉可以装醉,反正满身的酒气,脚步虚浮,任谁都难辨真假。
醉了,可以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