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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亲近过的女人太多了,就是生不出一个儿子,要是带来的是他的儿子,那真是件大喜事!但到底是谁呢?最后他想得头都痛了,干脆不去想它。
年老佝偻的店主提着灯笼在前面带路,影子在地上拉得长长的。时序已进入深秋,这家古老客栈的重重院子都种着梧桐,枯叶满地,随着秋风翻腾打滚,发出恼人的沙沙声。
“为什么让她住在这么后面?”一直沉默的子楚忍不住问,他的意思是假若在前院和众多客人同住,有所动静会被人及时发现。
“大人,她是个妇道人家,又带着小孩,小老儿的意思,让她住在后面,清静也比较方便。”
店主推开房门,在黯淡的油灯光下,子楚看到床上直挺挺的躺着一具女尸,一个孩子跪在床前啜泣着。听到开门声,孩子回头来观看,整个脸展示在灯光下。
一见到这张脸,子楚心头感到一震!五官长相及脸上超乎年龄的忧郁表情,活生生的就是另一个自己。
“不错,这是我的儿子,亲生的儿子!但这个女人又会是谁?”
子楚走到床前,长安县尉为他掌灯,店主人识相的退出门外,在临带上门时,他还说了一句:
“大人,小老儿在外面柜台等着,有什么指示再吩咐。”
床上的女人穿戴整齐,脸上还化好了盛妆,要不是笼罩着那股死人特有的冰凉阴森之气,一看之下,还是个海棠春睡的睡美人。看来,她对死已早有周详准备,而不是一时的冲动。
她的颈上还清楚的留着自缢的绳索痕迹,舌尖微吐,眼睛却是睁得大大的,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啊,是你!”看清了女尸的脸以后,子楚忍不住大声喊出来。
“公子,卑职到柜台上问店主几句话,有事请传唤。”长安县尉也知趣地退出门外。
自他们一进房以后,这孩子就停止了啜泣,只是长跪在床前,一声不作。
等店主和县尉退出以后,他突地转过脸来直视着子楚,两只大而俊秀的眼睛里闪着泪光,也流露一种教人看了心碎的哀怨神情。这是股他熟悉的眼神,在这个孩子母亲的眼中常见到。就是这种眼神,使他对她有特多的怜爱,再大的怒火也会被它浇熄,再多的怨恨也会被它溶化于无形。
他们就这样对视了很大一会,似乎都明白对方是什么人,但都不愿领先承认或是询问。最后还是子楚先问:
“你知道我是什么人?”
“秦国太子子楚,我的父亲。”小孩子平静地回答。
子楚意想不到这孩子回答得这样直率冷静,他又追问一句:
“你怎么一眼就认出,不怕认错人?再说太子出来,会这样简便,连随从都不带吗?”
孩子困惑地看了他一会,似乎对他后半段的话有点听不懂,但接着他坚决地说:
“你是不是秦国太子,我不清楚,不过,我知道你是我父亲。”
“为什么?”子楚掩盖不住惊讶。
“因为娘说,我长得像你,你特有的表记就是两道眉毛中间有颗豆大的朱砂痣。”孩子注视着子楚的眉心,肯定地说。
“你娘给你什么相认的信物?”
孩子从颈上取下一块玉珮交到他手中。他认得这块玉珮,那是他和气姬定情初夜的纪念物。
信物犹在,人已香消玉殒,而且死得这样惨,一阵酸楚由心底升起。
“还有这个。”孩子另外又从怀里取出一张绢帕,只见上面用血写着孩子的生辰八字,还有四句绝命诗——
~~无颜见君,
~~近君情怯;
~~岂不足惜,
~~愿怜余孽!
~~~~——齐姬绝笔
子楚再也强捺不住那股酸楚,它往上冲,化成眼泪迷濛了双眼。
“你是我爹?”孩子仍然面无表情地问。
“当然是,孩子,”他将孩子拥在怀里,泪像泉水一样涌了出来:“当然是,我的儿子!”
孩子紧紧靠在他的怀里,泪沾湿了他的衣襟,他的眼泪同时也滴湿了孩子的头发。
“来,让我们拜拜娘。”子楚拉着孩子在床前跪下。他轻阖着齐姬的眼皮祝祷:
“齐姬,齐姬,安心的去吧,我会善待我们的儿子!”
孩子又轻声啜泣起来。油灯结上灯花,火焰扑扑地忽亮忽灭,屋中阴森之气更为加重。
说也奇怪,齐姬的眼睛真地就此合上,脸上也随之出现了似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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