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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毙。
沈云舒进宫的时候,赫连肃正在陪着小皇帝处理朝政,便没有惊动他,独自一人去了赫连睿居住的偏殿。
小皇帝登基,原本这位先任皇帝是不应该再逗留宫中的,只是也不只是有意还是无意,宫人们只是把他挪了个偏僻的地方,并没有人来驱赶他,也没有人来照顾他,放任他自生自灭。
一路越走越荒凉,几乎与冷宫无异,花草落败,庭院萧条,沈云舒一身华贵的锦绣长裙,大片的芍药花勾勒在月白底边的裙摆上,玫色的花朵随着步伐摇曳浮动,徐徐盛开,倒是给这院落增添了不少生气。
刚走到门外,沈云舒脚步一顿,看着前方纤细高挑的婀娜背影,微微一笑,“姑姑来这里,怎么也不叫我?”
沈菁华转过身来,神情有些怔愣,眼底闪烁着泪光,沈云舒皱皱眉,大步走过去,握住她的手,那手有些凉,也不知在这阴森的小院里站了多久。
“姑姑既然来看他,为何不进去?这许多年来,我们都一直盼望着这一天,真到了这个时候,你怎么反而踌躇不定了呢?”
沈菁华这一生,因为赫连睿而遭受的苦痛和委屈太多,从前一直满怀着怨恨,才能支撑她不倒下去,爱恨纠葛多年,她隐忍蛰伏,为的就是有朝一日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俯视他,看着他落魄凄凉的模样。
然而真的看到与自己夫妻多年的男人,落得这个下场,她怅惘、迷茫、悲哀,唯独没有喜悦。赫连睿得到了他应有的惩罚,可自己所失去的一切,已经再也无法挽回了。
沈菁华淡淡一笑,拍了拍沈云舒的手背,最后看了一眼屋内床榻上了无生气的男人,“他的下场,我也算看过了,接下来,我要走我自己的路了。”
脱下了皇后服饰的女子,就像是卸下了沉重的枷锁,脊背挺直,一步一步,决然走出了她的视线。
沈云舒一时神思恍惚,就在一年前,秦夫人也是这样,从一国之母变成了平凡女子,甚至长居在皇寺之中,守在青灯古佛之畔,自此不在踏足红尘。
那么姑姑她,又会如何呢?
沈云舒不知道的是,就在她看着长空怅惘时,走出偏殿的沈菁华,冷不防被从旁边匆匆经过的人撞到,肩膀隐隐作痛,长眉一拧,正要发作,那人先她一步,躬身点头,态度诚恳地道歉。
“对不住,是我走得太快了些,撞到了你,你没事吧?”
那男子三十余岁,面容英俊,眼神清亮坦荡,带着几分歉疚,明晃晃的目光温温柔柔地侵入她心底,微微一颤。
几乎是下意识的,沈菁华回以一笑,“无妨。”那犹带泪痕的明艳脸孔,如雨后明澈蔚蓝的天空,也让男子目光一亮。
“我是北冥来访的使者之一,礼部尚书祝天朗,本来是被人带着参观的,只是我贪看景色,被人落下了,因为迷了路,所以有些着急,不小心冲撞了你,很抱歉。”
沈菁华扑哧一笑,只觉这人有趣,竟能把自己丢脸的事说给一个陌生人听,这一笑,忽然怔住。
许多年来,除了云儿之外,从来没有人能让她露出微笑,何况还是笑出声来,而眼前这个人,却是刚一见面就让她觉得放松、亲近。
见她怔怔盯着自己看,祝天朗以为是自己唐突了,眼前这个女子既没有穿着宫女的衣裙,也不是嫔妃的打扮,实在看不出身份,但这容貌气质,却是极为出挑,或许是哪家夫人吧。
这样一想,祝天朗立即后退了一步,虽然是在异国,但还是要讲究男女大防的,若是被人看到了,怕是要伤了对方的声誉,“这位夫人,我还有事,先行一步了。”
说完,便立即转身离开了,只是刚走出两步,身后传来轻快的声音,只听声音,便知道对方必定是笑容满面的,“你就这样走了,不怕再迷路?”
祝天朗顿住,沈菁华已经走上来与他并肩,“我不是什么夫人,你不必避着我,正好闲来无事,我带你参观吧。”
并肩行走的两人,皆是容貌出众,从背影看去,恍惚是一对璧人。
同一时刻,沈云舒已经走进屋中,站在赫连睿床榻前。
赫连睿的身体已经彻底垮了,原本还由汤药吊着命,如今连吊命的东西都没了,只剩下一口气罢了。
“赫连睿。”
听到这声轻唤,赫连睿缓缓睁开眼,目光迷离放空,半晌才对上沈云舒平淡的神情,扯了扯嘴角,“你来了。”
沈云舒沉默不语,虽然不想承认,但这个男人向来擅长管理表情,即便是这种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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