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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无论如何也不敢冒险将允禵放回来。
我理解他,但是不原谅他,他本来可以更温和地处理这件事情。
听说有蒙古人不断赶着牛羊到景陵去向允禵请安致意,把胤禛气得目瞪口呆。
我暗笑,事事如意,你想得美!
胤禩对耗羡银一事的处理得到了胤禛的赞赏,特别是他提出废除官场上的送礼之风,更让胤禛对他青睐有加。
五月下旬,胤禛任命胤禩为总理事务大臣,兼管理藩院和上驷院。弘昊被封为贝勒,弘旺被封为贝子。
万重花
流光容易把人抛,尤其是快乐的时间,更是如洪水一般,来得快,去的更快。我还没高兴几天,一连串的打击便接踵而来。真正应了那句话: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那天到我们家来的喇嘛叫哲布尊丹巴,是西藏活佛,这次专程来北京拜谒康熙的灵堂。可是这位老先生走路不当心,好好地不知怎么摔了一跤,一下把自己送去西天见佛祖了。
允禟和允俄这段时间也没闲着,仍然在京城为允禵四处活动。胤禛心中恼怒,借机派允俄护送哲布尊丹巴的灵龛到喀尔喀蒙古。
阎进告诉我这个消息时,小如正在为我修指甲。
明晃晃的太阳从树叶间射进眼睛,我的手忍不住一抖,长长的锉刀一下戳进肉里,鲜血顿时有如泉涌,一直痛到心里。
我记得允俄是护送一个喇嘛的灵龛时,被胤禛揪住了错处,借故将他夺爵,并逮回京师拘禁。
应该就是现在了,西藏不会有那么多活佛死在北京的。
最重要的是,他既然对允俄下手了,那么很快就会轮到允禟——他们俩倒霉的时间大致差不多。
我想到他们日后的惨境,心中懊悔不已,“我为什么不能告诉他们我知道的事?”
还有芭蕉叶上胤禩的手指,那么洁白美丽的手指,在碧绿得几乎能滴出水来的厚重叶子上,不是不惊心动魄的。
鲜艳的绿色,鲜艳的血。
原来我也怕他——这种疏离的感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在江宁,抑或更早,还是更晚?真不知该从何说起。
但是我们却愉快地谈起了芭蕉,象两个文人墨客一般地谈起了芭蕉。
我看着左手缠着的绷带,眼泪都笑出来了——我的笑容是真的,眼泪也是真的,真实得就象我手上的伤口一样。
阎进叹了口气,轻轻退了下去。
我没有吃饭,回到卧室继续蒙头大睡。
下午经过东园时,看见一个小小的男孩子蹲在树阴下,聚精会神地盯着地面沉思。我有些好笑,这么大点的孩子难道也有心事?素问扶着我过去,他看见我,连忙起来请安,原来是小如的大孙子宁安。
“怎么不睡中觉,跟你的人呢?”我问他。
“我在看蚂蚁搬家,好有意思的,您要看吗?”
天真的声音让我微笑起来,我愉快地接受了他的邀请。
不知是谁捣毁了这个蚂蚁窝,蚂蚁们正四处逃散。一些蚂蚁拖着食物和蚁卵,一些拖着同伴的尸体,另外一些则急急忙忙往回走——回头路有什么好走的呢——它们不断地碰撞,发生争执,甚至打起架来。
“您看,它们在打架!”身边的小人儿不解地惊叹。
“因为它们的目的不同,所以才会这样。”他太小,可能听不懂我在说什么。
“原来他们也这样吗?”他问我。
“不,原来没有这样残酷的考验。”我若有所指。
“你错了,原来的考验更残酷。”心底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说着,“他为你拒婚,他本来可以好好利用你提供的信息登上皇位,他那样对别人,只是因为你……”
我一阵晕眩,几乎跌坐在地上。
宁安和素问连忙扶住我,脸色惊慌。我定定神,站起身来,让素问把宁安的奶妈叫来看着他。小孩子的嘴立即撅了起来,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素问走后,我含笑问他:“如果一个你喜欢的人变了,你还会喜欢他吗?”
“那要看他是变好还是变坏了……”
他是变好还是变坏了,或者,这就是他本来的性格?他从来都没有变,是我在变。我把自己作为他的参照物,随着自己的心情对他做出评价。
啊,残月脸边明——只有他一直这么宽容地对我。
我们都不是天使,天使只能生活在天堂,这罪恶的、充满欲望的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