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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哪儿去?”她忽然喃喃说。声音里有一份茫然、无力。
“回家。”沈新南轻声说。“杜美路的方公馆。你现在住地地方。”
韵柳低垂下了眼睛。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事?”过了一会儿,她低低地开了口,问向他。道,“怎么知道我现在是……”说着。不自禁的,她却是需要轻吸一口气,“方蓉欣?”
沈新南默然看了她了一会儿。“是啊,”他低沉的声音依然平和,“你为什么又成了方蓉欣?”他稍顿了一下。轻轻道,“我很想知道你所有的事情。”
韵柳没有回答他,只是忽然直起了身,她离开了沈新南的肩膀,随即却是背过了身去。
沈新南静静地看着她,暗淡的路灯光下,她的背影显得孤独而冰冷。
“我是不是一个坏女人?”她忽然低声问向身后的他,冷漠的声音中却似是掩藏了难以言尽的凄伤。
“我的确是一个坏女人。”没等沈新南开口,她却是又自言自语的低声道。“活在欺骗与伪装之下,做着违背良心的事。……是继续还是结束,我也迷惑。一想起来。就像是刀在剜着心……”她忽然抬起手紧紧捂住了自己地心口,就像是心疼得厉害。身体也像是承受着某种疼痛一般。紧紧的绷紧了。
“不,”当她忽然间想起了她可悲的母亲。她地声音也猛然间冰冷了下去,“不这样做,我才是违背了自己的心。让我怎么能放得下,放得下……”
一阵湿凉地夜风吹过,她单薄地身体忽然瑟瑟发起抖来。一直在她身后默默注视着她的沈新南,这时,忽然沉沉迈开步子,转到了她地面前。
当他发现她脸色苍白如腊,紧紧绷着的神情似乎是在被某种痛苦的回忆深深折磨着,沈新南的心头忽然一抹浓浓的酸楚,强烈的侵袭着他。这时的夜风已经很凉了,他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给她披在了身上,随即,隔着那件外套,他将她深深拥进了自己坚实温暖的怀里。
抱着她紧紧绷着、无法松弛的身体,沈新南沉沉的叹出了一口气。
“我知道,”他沉声说,“你一定是有难言的苦衷……”
韵柳听见这一句话,心头猝然一酸,忽然,她无法克制的轻轻的哽咽了起来,冰凉的眼泪很快流满了一脸。沈新南紧紧抱着她,抱着她因哭泣而颤抖不止的冰冷身体,似乎是想要将她身体的每一点颤抖、每一份冰冷都吸取到自己的身体里去,帮她承担下她所有的苦痛……
“我累了,真的是累了。”韵柳忽然梦呓一般的喃喃哭道,“我想回家去,想去看看我母亲,……她一个人孤伶伶的留在那个冰冷的地方,很久了,很久了——”
方承锦放下手中的笔,将刚刚写完的信装进了信封里。转而,他拿起放在桌上的手表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不早了。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撩开窗帘,望着公馆大门外那条偶尔会有车子匆匆驶过的马路。不知道蓉欣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想起如今蓉欣一系列难以解释的改变,他感到欣慰之余,有时候也难免会感到几分陌生,尤其是回想起今天早晨那一幕。……当意外的发现他就站在她的身后,返身过来,那完全下意识的反应里,她注视着他的眼神里,除了惊讶之外,更有一种陌生的戒备。……
方承锦回想起今早发生的那一幕,他的眉头不自禁的紧紧皱了起来——
“老爷,”一个佣人忽然慌慌张张的上了楼,跑到了书房门外,告诉方承锦,道,“小姐回来了。不过,”这佣人说着,却是顿了一下,方又显得有些迟疑的说道,“不过,送小姐回来的那位先生,倒是没见过。”
方承锦从沉吟中回过心神来,不由得稍稍迟疑了一下,他若有所思的朝着窗外望出去。看见公馆大门外果真不知何时停下了一辆黑色汽车。方承锦也揣度不出这人会是谁,并不再多作迟疑,随即他便急步下楼迎了出去。
快到大门时。方承锦正看见车上下来一个从未见过的年轻绅士,这人转而去打开了另一面的车门来。从汽车地副驾驶座位上轻轻抱出了一个熟睡的女孩,正是自己的女儿。
“蓉欣,”方承锦不由得快步走到跟前,低低唤了一声被沈新南抱着地韵柳,几乎同时。他也便闻到了韵柳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酒气,这时他心里大致已经猜到了个大概。
“她睡着了。”这时,承锦就听见抱着自己女儿地那个陌生男人开口说,“让她睡吧。”
方承锦听见沈新南坦定自若的说话嗓音,不由得转眼去深深看了他一眼。这一眼却已经足以给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