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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遇到了变异体,我身上有伤,下水道里活动不方便,我……”
柏子仁把他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肩膀上,拍打著他的後背,“那不是你的错。”
立夏吸了吸鼻子,摇著头,“我还见到了他的未婚妻,是个大美女呢……可惜已经尸变了。”他的眼眶里开始溢出泪水,“我们什麽都改变不了。”
柏子仁揉著他的肩膀,温声道:“想哭就哭出来吧,别想太多,陈晨也一定希望你能好好活著。”
立夏把脸靠在医师的肩上,低声呜咽著,柏子仁能感觉到半边肩膀传来湿湿的触感。
“子仁,”立夏闷闷的声音传来,像个找不到方向的茫然的孩子,“我们到底是为什麽这麽做,根本无法改变什麽……”
纵然他生性乐观,也受不住命运之神这迎面的一巴掌。
“立夏你听我说。”柏子仁弯了腰,抬起立夏低著头,让他直视自己的眼睛,沈声说,“无论什麽时候,都不要怀疑我们工作的意义。”
一旦坚持到现在的信念都发生动摇的话,那就非常危险了。
“想想你为什麽要走这条路,”明明应该是颇具安抚意味的声音,却透著一种不可抗拒的强硬,“想想你的坚持。”
沈默蔓延了两分锺不到,对立夏来说却像是一个世纪那麽长。
不能怀疑,不能放弃,他是为什麽而坚持到现在,追求的而又是什麽。
他从来不敢忘记的,是第一次知道末日尸变时的震惊。虽然从出生以来就生活在军部驻地的绝对安全区,新闻里也只会说些一切都在掌控中这种敷衍的话,但他还是在一次偶然中见到了尸变弃城时的惨状,那场近乎毁灭人类的灾难,用地狱修罗来形容都毫不为过,那时激荡的心情彻底改变了他的一生,之後念了军部的机械师学院而後又加入特别小队,都是因此而起。
不想盲目乐观也不想坐以待毙,就算没有希望也要坚持走下去,因为还不到完全绝望的时候。
“那些杀不死我们的,会让我们更坚强。”很多年前有个诗人这样说。
立夏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又是那个永远乐观的大男孩了,好像任何的灾难和逆境都无法遮蔽他脸上的阳光。
只是有些东西改变了,残忍而深刻的一刀生生划在了心脏上,他要活著,已经不只是自己一个人的意志。
有些东西注定是要背负一辈子的。
“啊啊啊,子仁你快忘了刚才那个说了很抽风话的傻X。”
“你刚才有跟我说话吗?”
“哈哈哈……”
笑著笑著就忍不住哭了出来,悄无声息的,这种环境下眼泪是对已经逝去之人唯一的悼念。
柏子仁递给他一包湿巾,让他把那一脸泪血混合物给擦干净,自己则给他重新换了药和绷带。
一队人现在基本是打游击的状态,没有固定据点,虽说明天就可以离开了,但只剩的这一个晚上也不能大意。
这个地方游荡的丧尸虽然不多,但尸体太多,像立夏刚才遇到的那种情况不知道还会不会出现,稍作停留还可以,不能冒险用作过夜的地方,现在的首要任务是要趁著夜晚降临群魔乱舞之前找一个能过夜的地方。
“我们不能直接炸出一片干净的地方来吗?”立夏换了新绷带,又吃了点东西,精神恢复不少。
“你是害怕远处的丧尸不知道我们在哪里?!”弄出爆炸那麽大的声音根本就是不要命的自杀行为。
“队长好可怕!”
又被瞪了一眼,都不知道伤员要爱护吗?
立夏还想继续跟自家队长大人贫嘴,被柏子仁拉到一边,两个人开始捣鼓那个该死的通信器。功夫不负有心人,最後那玩意儿虽然信号依旧差的要命,但好歹是把消息传回去了,让总部派小型飞机过来。
终於在太阳落山之前,他们找到了一处暂时避身的地方,纯露营,连帐篷都没有,一堆人又不能全部在狭小的车厢里挤一夜。几个大人都出来了,把温暖的车厢留给小孩子们,晚上的冷风嗖嗖的吹著,配合上现在的气氛简直有种阴风环绕的感觉。
还算平和的一夜,虽然大家睡的都不太安稳,战战兢兢的,好歹是没出什麽状况,平安度过。
第二天便是八月十四号,天气晴朗,隐约有了点初秋的味道,天空又高又蓝,小风从身边吹过,清凉又不腻人。
车子迎著朝阳朝目的地开去,从这里到那边的距离不远,连二十分锺的车程都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