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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消的时候,在这儿心心念念的寄希望于“逢五帝临”那个可笑规矩的束缚。
今天,就算是再月圆的十五,他的温度,也不会属于她。
那一轮圆月,竟不再属于自己,而他的笑颜,注定会在另一个至亲的人眼中升华绚烂。
一想到这些,那么怆然的痛苦便再次泛至胸口。如同又钝又长的刀子隔着自己的辛苦,挨过一分,便是一分的鲜血淋漓。
她走的这条路,到底是生路还是尽途?
几乎是用自虐的方式才将那种胃里翻涌的酸楚压了下去,繁锦坐在榻子上,拼命掰着手中的橘子,微粘的汁液让她沾染了一手的干粘痕迹,她却将那些橘瓣都塞入嘴里,脑海中竟再一次想起她有一次告诉景杞橘络好处的情景来,那时候的他宠溺的看着自己,墨黑的眸色中只有自己的清冽眼睛随之摇曳,而自己竟也像是毫无心事的。只有那么单纯的恬然,幸福,温馨,和爱情。
现在才知道,其实家族恨意比起这样的滋味,真的是好过的太多。
她想着想着,竟又有眼泪泛了上来,不想让宫女太监看到自己的惨样子,于是将他们喝退,任性的拉下床帐,将自己笼罩在淡黄色的世界里,然后猛地将橘瓣塞入嘴中,机械的咀嚼,像是想要以此止住那不断滋生的疼痛。直到自己被太多的橘瓣噎的几乎无法呼吸,可那眼泪还是像是失去了禁锢的洪水,汹涌而来。
橘子的味道芳香刺激,她原本是想借此来缓解自己胃里的酒浊。可是没想到却因此触到了更深的难过。她努力压住自己的胃部,想要压下那煎熬痛楚,却感觉视线突然一亮,竟有那么白茫的光线直射进来。
“不是不让你们进来吗?”她以为是听到了她的抽泣宫女来探访,头也没抬便低斥道,“出去!”
那束光线并未敛去,反而却有那么鲜明的痛楚扼上她的手腕,紧接着,低哑的声音灌入耳中,“你这是在干什么?”
繁锦倏然抬头,泪眼朦胧中竟看到了那双黑如暗夜的眸子,尽管深幽暗遂,但是却流转出如此生动的痛楚,随着他目光而来的还有他温热的呼吸,淡淡的酒气袅袅的升腾在他将她禁锢住的狭小空间内,与她满身的柑橘气息暧昧的兜转纠缠。再加之他身上被酒味也弥盖不了的龙涎香气,三味合一,竟调制成了独特的**味道。
她一时间怔愣,竟不知道该用怎么样的表情来配合他突然降临的情深似海,只是任由他将自己的手握至手心,与原来手里的橘汁合在一起,更加甜腻的不可分离。他深深的看着她,像是经历了几世才换回的这么一瞬凝睇,在她傻傻对望的时候,只感觉唇上蒙上那么细腻的柔软,混着那种酒香袅袅,逐渐化成了唇齿缠绵的刺痛游移。
这根本不像是一个吻,更像是一种情人间暧昧的啃噬。她感觉到他的齿在她的柔嫩间刻下清浅的印迹,仿佛想要宣泄他的痛苦,却更怕她受到伤害而努力咽吞这样的情绪。在这样的缠绵缱绻中,繁锦却突然感觉铺天盖地的绝望倾袭而至心头,在这样的心情之下,什么地位,什么身份,什么体统,什么礼仪,全都成了最没有抵抗力的虚华和浮躁。
她急于宣泄这样的痛苦,明知前途无路却依然要跨入深渊,心下一狠,竟生生的咬伤了他的唇。那一味甜腥气息在齿间荡漾晕开的时候,她刚刚停止的泪水再次化为模糊。
与此同来的,是他猛然僵住的身体,紧接着更加投入的吻滑入了她的唇舌,粗重的呼吸间,他抽空在她耳边狠狠诉下痛苦质问,低沉无力的竟像是这世间最卑微的蝼蚁,“安繁锦,你怎么这么不让我省心!”
这个权倾天下的帝君,最终在她面前,只能爆发出如此无奈的哀鸣与低诉。而繁锦却含着眼泪闭上了眼睛,如果世间事可偿愿,她情愿让他一辈子都不放心,一辈子都怀着对她一个人的担忧处理社稷繁华凋落,可是,她的男人不是一般的男人,是这个天下仅有的王者,是必须面对再大困苦,也要冷睿镇定的帝君。
所以,她的不省心,注定会成为他治国经略的牵绊。
而她不要这些,只想沉沦在他褪去那声“朕”字冰冷外衣下那个再普通不过的“我”字带来的独有缠绵。
到现在,安繁锦才知道,所有看似华耀的东西,在爱情面前都只是一粒再卑微不过的尘土。可是已经走到了这个地步,任凭她坚强如此,也逃脱不出这样的束缚。
第一四六章 流言
那个绵长的吻仿佛夺去了她所有的呼吸,直到两人的粗重呼吸声再次交合在一起,景杞才恋恋不舍的放开对她的怀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