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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郎中说要给祖父冲喜,家里适龄的儿郎只有他未娶!可他是注定要做京官的人,怎可娶这乡野妇人!他说服了娘亲!
爹爹娶了楚家的女儿!
直至此时,娘亲悲凉、绝望的眼神,他依旧难以忘记,每每在午夜梦回里,娘亲的眼睛化成了汩汩流淌的溪流,那溪水,一直淌,一直淌,它已然露了干涸的迹象,可是它还在淌着,他想让它听,可是溪水听不见他的声音!
快年逾四十的爹爹枯木逢春,真心宠爱起十六岁如花般娇嫩的楚蕊!他的小娘!那个她不曾正眼瞧过一眼的姑娘,进了叶家以后,竟然也迅速地染了叶家人使暗刀子的潜质!
他毁了楚蕊,所以,楚蕊也要毁了他!
☆、第91章 夜半狰狞
柳叶巷里的丁家,张木有些失神地坐在梳妆台前,今日连女学生们都能瞅出来,周县令是看上了花蕊了,其实莫说周县令,便是自个,也曾为花蕊的美貌震动过。
世间真的有这般的美人,琼鼻樱唇,黛如柳山眉,一双似嗔似痴的善眸,微微一瞥便像山中清泉一般婉转清亮,好似蕴涵着一株晶莹剔透的高山水芙蓉。
吴陵看着坐在梳妆台前怔愣的媳妇,放下手中盛着热水的面盆,走过去伸手按在了媳妇的肩上,见媳妇微微动了身子,提议道:“娘子既然这般放不下花夫子的事,便过府去问问吧!”
今天花氏撂下众人,匆匆走后,一直便没再传过话来,那周县令今日里已然露出狰狞的面目,怕是不会真的走齐了三媒六聘的步骤,怕是已经等不及地要对花氏下手了。
“娘子,花氏此时怕是有些不安全,我们还是把她悄悄带到家里来住吧!”
之前他让刘婶子进周府,才知道县令对女色上头颇为痴迷,这几年纳进府上有名分的小妾都有八房,其中府上颜色鲜亮些的丫头也有好些难逃魔手,可能还有些荤素不忌,刘婶子说,听闻府上还有两房侍妾共同侍候过的!
这等烂至骨头的人,花娘子又怎会真心嫁与,怕是一方面是当时境况有些为难,另一方面,怕也是花娘子自己那边可能遇到了些麻烦。
吴陵给媳妇按着肩,思虑了片刻,还是将之前县令有意败坏媳妇名声的事说了出来。
“相公,我昨个见那县令,心里就觉得不是什么好人,没想到私下的生活竟然这般糜烂,以前在镇上的时候,还听说县令是李秀才的学生呢!”
“娘子,你忘了,当初赵问娶李秀儿,便是想靠着李秀才好攀上周县令呢!”吴陵揉着媳妇的眉心,微勾着唇角,想起以前和赵问的是非,现在才觉得只是小打小闹罢了!
周县令这里,才是动真格的,他们一介小市民,要想和一地的父母官较量,俨然是以卵击石头。
可是,一旦危及他们的生存底线,任何人都不会坐以待毙的吧!
张木想起李秀儿和赵问,来县城定居也才一年,可是在水阳村的事,好像已经隔了好久一般,她和相公、公婆一起在这里定居,开女学馆、竹篾铺,遇着了苏娘子、花娘子和刘婶子、王嬷嬷、李娘子她们,还有学馆里的女学生们,张木觉得现在的生活恰合她的心意,她好不容易在这个时代找准了自己的定位。
至于名声又一次被败坏,张木并没有有什么太大的感受,她的再嫁之身,在这个时代本就是颇有非议的,只是相公不介意,她的公婆也不当一回事,张木便觉得外人的非言非语也无关痛痒了!
特别是有了福福以后,张木觉得自己以往的棱角好像也平缓了许多。
反手握住吴陵的手,平静地说:“相公,这一次我们不能让周县令得逞,以他的脾性,只要他还在任上,再过个几年,学馆里的女学生怕也会遭毒手的!”
昨日相怡那般胆颤地移到她的边上,怕也是被县令那毫不掩饰的赤果果的龌蹉心思吓到了,相怡才八岁不说,学馆里的青青她们已然有十二岁了,再过两年,便是一朵娉娉婷婷婷的牡丹花!
“好,娘子,我听你的!”
吴陵安抚地拥住了媳妇,在遇到媳妇之前,他从没想过他会有自己的家,会有一个像福福一样胖墩墩又柔软香馨的女儿。
他本是孑然一身的,唯一的牵挂便是媳妇和女儿,可是周县令之前那般羞辱媳妇,他心里便已埋下了些许狠绝的念头。
没想到周县令竟然身体未愈,便又动了这种龌蹉心思!
两人一时拥着,感受着彼此身体传来的热度,都沉浸在各自的思绪里。
“喵呜,喵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