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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五可长喟一声: “二姨娘,爹爹确实害你不浅,可是爹爹已经死了,您为何夹缠不清,害了这许多人性命。”陈无垢也立在二姨娘身后,面沉似水,一言不发。
“想不到陈俊恒狼心狗肺,却养出一双好儿女。”二姨娘恨声道,“我本想她害得我家破人亡,我便要他后继无人,只恨这老天不开眼,让我落到你们两个小儿手里,霜华无话可说。”
“阮氏霜华,没想到你到死都不悔改,你叫我如何留得你?”柳氏痛心疾首。
“柳姐姐,我知您心地仁慈,所以未曾加害于你。若不然,藏在我指甲间的并不只是让你昏睡的药物了。是霜华对不起你,我无心害你。只恨陈俊恒这贼子,只因看中妾身的容貌,便不顾妾身是有夫之妇,害我夫儿,我本想一死了之,却没想到又怀了郎君的骨肉,只好忍辱含垢,等着我阿乔长大成人。
我誓叫陈家断子绝孙的,没想到夫人您棋高一招,留了无垢在外面。我知夫人您聪颖过人。防人防得慎,却又不忍心加害于你。心想着只要在你的药里下些使您日常昏睡的,我便好在饮食上下手。没想到您早早告诉了无垢少爷不吃家里的饭菜。多在外面过夜,我便难于得手了。”
柳氏轻叹,“你本是心地纯良之人,却被仇恨蒙敝了双眼,结果却这般的可悲。我原想将你和二乔都送了官府,但狗咬了我,我却不能自降身价,再回头去咬你一口。老爷虽害你全家。你已知被人害的痛苦,就不该继续做孽,如今我不能再护你这杀人凶手,你自行了断吧。”
二姨娘深深磕了两个头去,“夫人,霜华已知罪孽深重,只求夫人好生看顾二乔,以后就让她改回本来姓氏,嫁人生子,也算我对得起亡夫。”
柳氏微微颔首,“二乔那孩子心地纯良,将来自会有个好结局,这个你不必担心。”
第二天早上,菊隐斋突然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二乔哭得肝肠寸断。据说是二姨娘得了不治之症,昨晚突然病发身亡,早成醒来身体都已僵硬了。
三姨娘,五姨娘兔死狐悲,陪二乔掉了几滴假腥腥的眼泪。五可和陈无垢明显地松了一口气,柳氏却加派了人手追随陈无垢左右,越发的紧张小心。
28 寂寞
自经历了二姨娘事件,柳氏行事越发的小心谨慎,她怪自己识人不明,差点害了陈门子孙。因此在严加防范的同时,也将自己在艰苦卓绝的家斗争中总结的实战经验,一一传授给自己不是亲生,胜似亲生的一双儿女。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逢人便说三分话,不可全抛一片心。须知人心叵测,定要小心提防。对于母亲的忠告,陈氏两兄妹也深有感触。自那以后,谁人再给他们端茶递水,总是推说不渴云云。
可是我们的馋嘴猫五可,却还惦记着去东跨院六姨娘那里的糕点。
那日六姨娘正扬了长长的水袖在自己的居室里婆娑起舞,却听了自己的贴身丫环雀儿在院子里兴奋地喊:“六姨娘,六姨娘,咱们东跨院终于盼来个人了,您瞧,五小姐是不是进了咱们的院子里。”
六姨娘犹自不信,停下舞蹈探出头来观望一番。只见那伶俐的小人儿已经穿过庭院,笑吟吟地走入门来。六姨娘很是开心,忙叫雀儿沏了杯花茶端来。
“姨娘,可儿不渴,只是想着姨娘让我来吃糕。”六姨娘以袖掩唇,抿了嘴偷笑。这孩子虽然聪疑非(www。kanshuba。org:看书吧)常,但终归是年纪幼小。
“五小姐,茶水喝不得,糕就吃得?”六姨娘笑得花枝乱颤,她本是个性格开朗泼辣之人,却已有很久很久没有这般开心过。
“姨娘多心了,可儿着实不渴,若是渴了,姨娘这里不光糕吃得,花茶更渴口。可儿自姨娘绕梁三日不绝的宛转之音里就听出来了,姨娘的音色里只有孤独寂寞,不曾听出仇恨来。”
听了五可一本正经的回话,六姨娘不觉伸出青葱似的嫩指截下五可的脑门子:“好一张蜜里调油的小嘴,怪不得大夫人疼你,就是我这跑了许多地方,自认为见多识广的人也觉很是欢喜,这么动听的话,是谁说的。”六姨娘自幼随了戏班子里的师父,师兄妹们走南闯北,,却没听说过有此一说,不由心头大奇,是以寻根问底。
“我与娘在沧州渡日那几年,虽然艰难清苦,却远比在陈园呆得自在悠闲。闲时母亲也曾带我去梨园几回。有位青衣老旦唱得好,有位老人家捋着自己的长须这般夸赞:‘妙哉妙哉,此曲甚妙,行文文如其人,品戏音如其人也。’”说着说着,陈五可竟做出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