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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国家之福。此时淮南王送来美人,表面上是为皇帝充实后宫,其实也是暗讽,更兼皇族中,如今数着淮南王最为德高望重,若是他因此怀上什么不可问的心思,则七国之乱便又在眼前了。
然而事设阿娇,便牵连到自己那位神通广大的姑母,所以阿茉一句话也不肯多说,连宫中也少入了,只按时去母后那里请安而已,皇后的多次邀约,她都托辞婉拒了。因为她既不想听阿娇不识大体的一味娇嗔,也不愿意看到皇帝注视阿娇的目光越来越冰冷。
只是不久之后,她却听到了一个自己意料不到的消息:天子将离宫中的美人全部分赐诸侯,并且特意从中选拔才貌优长的十人赐给了平阳侯曹时。阿茉听到这消息时,正在豆蔻堂中煮茶,进来禀报的萱萱撅着嘴抱怨道:“而且君侯便兴冲冲地全都笑纳了,还上表谢恩呢。”阿茉一边转动手中的茶杯,一边淡淡说道:“不然要他怎样呢?天子赐,不应辞……”
她正这样若有所思地说着,突然听到外面的侍女一阵喧嚷,紧接着,一个年长女官小碎步跑上台阶,气喘吁吁地隔着珠帘说道:“公主,小公子回来了。”阿茉且惊且喜,连忙站起来,还未走到院中,八岁的襄儿已经跑进来一头扑进她的怀中。
阿茉不觉有些哽咽,她与襄儿不相见已经四年有余,襄儿已经从一个总角小儿长成翩翩少年,虽稚气未托,但眉梢眼角都可以看到曹时的影子。阿茉呜咽道:“我的襄儿长大了。”众侍女陪着落泪,又劝慰了一番,阿茉才携了襄儿的手,入内室叙谈。
见到儿子最初的欣喜过去之后,阿茉才想起来问襄儿是如何回来的,襄儿偎依在阿茉怀中说道:“是父亲派人送襄儿回来,说母亲思念襄儿,让襄儿回母亲和外祖母身边尽孝承欢。”阿茉心中涌起一股酸热,她想:就是这样全都了结了吗?留下美人,送回儿子,彻底的了断,究竟在他的心里,自己还是重不过曹氏一族的安危呀!她这样想着,忍不住垂下泪来,襄儿便懂事地卷起衣袖给母亲拭泪,小小孩童专注又严肃的神情让阿茉又心暖又心酸,她便问道:“襄儿也是这样给父亲拭泪的吗?”襄儿摇头道:“父亲从来不流泪的,父亲只跟襄儿开心地玩,总是笑笑的。”阿茉心里想:原来是这样呀。
第二日晌午,府中就来了汝阴侯夏侯颇,他是来传皇帝的旨意的。据说皇帝听说襄儿回京的事,很是喜悦,今晨向太后请安时,说起此事,太后便急不可耐地想要见到自己的这个小外孙,于是皇帝特命夏侯颇来接阿茉母子进宫。
阿茉向夏侯颇微微笑道:“皇帝的消息还真是灵通呢!”夏侯颇不敢回答。
出府门上车时,夏侯颇见襄儿身量未足,便上前想将他抱上车去,未曾想到,襄儿却挣脱出来,自己手脚并用地爬到车上去了。阿茉有些不解,待到车子开动,方在碌碌的轮声中,轻抚着襄儿的头发,问道:“襄儿从前不是很喜欢左将军的吗?他为何事得罪了襄儿呀?”襄儿有些负气地嘟着嘴说道:“襄儿不记得从前的事了,襄儿如今最讨厌的就是这个人了!”阿茉有些困惑,但不深究。
作者有话要说:
☆、曹时番外之式微
式微,式微!胡不归?微君之故,胡为乎中露!
临汾湖上又起雾了,我计算着时日,襄儿该已到了京城,回到阿茉的身边了吧。
阿茉,这个每天都要默念上几百几千遍的名字,还是会每念一遍都烫伤我的心。那样明媚娇艳的阿茉,宛如还在眼前;那样体贴温存的话语,就像还在耳边;那样细腻柔婉的心思,曾经在茕茕白日里慰我的寂寥,在漫漫长夜中几度将我从绝望的边缘挽回。如今,竟都化成了断命的毒药,欲罢不能,欲罢不成。饮鸩止渴,终究还是会死于饥渴。
那年,在母亲破釜沉舟的裹挟之下,我离开阿茉,从此就离开了所有的幸福。我以为今生不再有机会,不再有念想,阿茉却送来了希望——我们的襄儿,那眉眼、神情、一颦一笑都与她神似的襄儿。看着孩子,就好像阿茉还在我的身边,是什么让一个母亲将唯一的儿子送到千里之外,我想只有一个答案,我私心里为这个答案而喜悦。
我亲自照料襄儿,甚至与孩子同寝同息,侍女们都说这样不合规矩,我却不管不顾,因为孩子幼小的身体笼在我的怀中时,我便时常可以在梦中与阿茉相会。
因为隔绝了我们的力量大得不可克服,我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到先皇的身上,盼着先皇会顾念与母亲的旧情,推及对儿女的慈爱之心,放过我们,成全我们。有一段时间,我燃起了希望,那时,母亲的身体和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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