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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虎带因《国书》被婉拒,心里咯噔一下,头上沁汗,抬头道:“我家皇上一片诚意,请大汗收回成命,许两国和好,蒙古汗国有何条件请提出,我国会尽力满足?”
窝阔台将头转向身边的二王爷察合台,看似随意地对察合台说:“皇兄,阿虎带的话你听到了,如果没有父汗留下的话,也许我会同意大金国的求和。记得在六盘山下的汗帐内,父汗临终时说:‘我死以后,我的灵魂不散,我会和俺巴孩汗、木华黎一起,等待我儿剿灭金国的消息,’父汗的话犹在耳,岂能贪图他人财物? 而忘却父祖大仇呢!”原来昨晚在谈论金使来朝时,察合台与铁木格都说:“要多索岁币……”因此窝阔台汗来问察合台,察合台明白大汗之意,亦向阿虎带吼说:“带着你的礼品滚回去吧,同时你可捎句话,告诉金国皇帝如果识时务,就自己来朝见大汗吧……”
见阿虎带发愣,窝阔台汗又道:“阿虎带,你的差事不好办呀,并非本大汗不讲情理,是你家主子屡次失信,使我父皇临终前耿耿于怀,恕朕难以约和。”
阿虎带进退无路,又怕辜负皇帝之恩,连连叩首道:“大汗,容小臣再言,临行前我家主子再三请小人带信于大汗,我国愿年年进贡,请大汗收回成命。”
窝阔台摇摇头道:“勿庸再言,下去吧。”
阿虎带心中气闷,蒙古大汗如此答复,是明确表示要对金国蛮横动武,气昂昂地道:“大汗,你这样说,岂不是将两国再次推向战争,兵燹之灾人人痛恨,大汗刚刚即位就选择战争,实令本使不解!”
“休要多言,下去吧!” 窝阔台厉声道。阿虎带还要多言,已被怯薛卫士推了出去。
来自北高加索伏尔加河钦察王子巴赤蛮,身穿红色袍子,头系黑缠头进了大帐。他在门外见阿虎带被押了出来,心中很不服气,腆得肚子进来,一只腿跪了,眼睛看着头戴宝石顶金龙笠,身穿明黄缎地金锦龙袍的窝阔台大汗,大咧咧地道:“大汗,蒙古汗国兵威远振,本使来自钦察,原想一瞻大国京城风采,不料此行大失所望,金帐壮观可算不得都市。”
窝阔台汗见这钦察王子巴赤蛮话语中有轻视之意,故意笑了一声,说道:“好一个巴赤蛮,天下人见朕,都噤若寒蝉,独尔敢嘲笑于我,不知王子之舌是否钢打铁铸的吗,难道不怕割舌。”
巴赤蛮故作惊慌道:“大汗,说真话就割舌头,那使者就不敢讲话了。”
窝阔台汗用鼻子哼了一声,指着巴赤蛮冷笑道:“你敢说真话,朕不割你的舌头。我父汗扫平天下,一生灭国无数,古往今来无一人出其右。现在我大蒙古国从西到东,快马也得数月,从南到北也要半年,盖一宫殿,造十座百座城市何难。但朕告诉你,此非急务,如果你不死,两年后朕当剿灭了大金国,那时朕一定要建一座世界大城,如果你能活得更长远,朕还会到第聂伯河畔,将你父汗绑来替我洗脚,你可相信。”
巴赤蛮冷笑道:“大汗,小人听说大金国雄兵百万,当年成吉思汗曾为金国四品的小官‘札兀惕忽里’,大汗说两年能灭了金国,小人有些不信。至于大汗想攻打第聂伯河,那里国家甚多,谁胜谁负,当是后话,小人亦不敢预测!”
窝阔台汗哈哈大笑,说道:“钦察小儿好口才,听说你父曾臣服花剌子模国,当初花剌子模国自视拥有百万之师,可我蒙古军长驱直入,不到一载,花剌子模苏丹身死人笑,其老母为我奴仆,据说他过去曾是所有钦察人的主人,看来你是想看看她是如何亲吻我的战靴吗?”
“小人不想!”原来当年花剌子模国王摩诃末的母后秃儿罕,是钦察人,当年钦察十一部诸汗均奉她为保护人。花剌子模灭亡后,她被成吉思汗带回曲雕阿兰。巴赤蛮曾经在玉赤杰龙城皇宫中见过秃儿罕,当时秃儿罕被称为:世界与信仰之保护者,宇宙之女皇秃儿罕。当时秃儿罕坐在八角形的宝座上,二十多个最显贵的钦察汗跪在地上,当时巴赤蛮是作为质子被父亲带进大殿的。他记得,那时秃儿罕身穿那失石长袍,头戴美丽的鸵鸟羽毛织成的帽子。数载已过,巴赤蛮已猜不出沦为阶下囚的秃儿罕今天会是什么样子,不觉心惊胆战地摇摇头。
“你不想,可朕想,至于第聂伯河畔有多少国家,本大汗有一天会一个个数给你看的!”
窝阔台汗愤怒地对身边侍卫命令道:“去,将秃儿罕那婆娘带过来,让这个钦察人见见他的保护者!”
第十七回 万国使咸睹海内汗 妒哈敦承恩说情仇(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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