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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亭并不在意,见晏忠一并寻了来,晏忠先前一直不欲续弦,晏亭并不拿主子的身份压他,只说舍不下他这样的人才,若然无后,实在可惜。
晏忠沉默了许久之后,终究认下了这门婚姻,不过府中流传着晏亭将亡的消息,他们二人不好在这个时候准备了婚事,晏亭只是告诉他们再等等。
不过晏亭近来的状态不必装便是一幅病容,春娥知道了晏亭是女子,瞧着她的样子更为担心,那天晏忠护着她从晏府后门出去。到城外听说最灵验的寺院烧了香,真心实意的替晏亭祈福。
安排好了春娥的归属,晏亭又卸了一桩心事,精神头好上了许多,不过这等瞒天过海的营生,总需十分小心,因此苍双鹤才命人大张旗鼓的请御医和民间的神医过来,他们当真给晏亭切过脉搏,有苍双鹤藏在背后,管他是不是神医,想要断明白了晏亭的脉搏,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且还纵容他们将消息散播出去,适才有了那些沸沸扬扬的传闻。
就在晏府上下一片惶恐的时候,晏妙萏得知了这个消息,却只是轻哼了一声,不屑道:“还当真就要不行了。”
来递消息的丫头见晏妙萏这样的表情,十分不解,不过自上次大王召见她之后,她的表现愈发的阴阳怪气,下人们自是不敢得罪她,私下里有胆子大的窃窃议论着,如今站在晏妙萏眼前,一个失神,便觉得是韩夫人回来了,韩夫人的手段,有丹个人不怕的?
丫头退下之后,晏妙萏肆意的破坏着触目所及的任何东西,待到发泄完了之后,伏在冰冷的榻上嚎啕大哭。
那一日睿王召见她,她曾做过许多幻想,就连赵娥黛的死亡她都联想过了,天下既定,大央怎能没有王后,虽适龄者无数,可先前睿王却是特别提点过她的,要将她指被卿玦,如今卿玦已经入狱,睿王自是不可能将她这个功臣的女儿和晏亭的妹妹配给卿玦的。
晏妙萏虽然没得机会见晏亭,却是常常听说晏亭的身子如何如何的不适,晏痕虽未死,可对外他是不可能活下来了,若然晏亭再死了,那么睿王娶了她,便是对她晏府最好的报答,且晏妙萏觉得自己生得也好,脑子也好,睿王若是娶了她,百利而无一害的。
早些年,晏妙萏便知道韩夫人想让她当天下的王后,那时候她心心念念的却是只要能嫁给初南便好,王后什么的倒是无所谓的。
胆怯,害怕,锥心之痛……人间百味皆尝试之后,愈发的懂得韩夫人的用心,卿玦无法给她想要的东西,可是睿王能,触手可及的机会,她如何能不抓住?
带着难掩的兴奋跟着王宫的侍卫去见了睿王,可是她得到了什么,睿王竟想让她让出晏妙萏的身份来!
她叹老天待她不恭,本以为光鲜的幸福近在咫尺,可到头来却是连晏妙萏这个身份也将保不住了,如何不怨?
可是怨了又能怎样,睿王即便只是小小的一个抬眼,便将她心底深处的苦寒勾了出来,故作冷静的问他何时让出身份,睿王却只是说在晏亭离世之前,她必须离开大梁,不然,就等着给自己筹备后事,若是被他知道她耍花样,她就等着以最难堪痛苦的方式死去,他是大王,晏府的一切,他了如指掌,她别无选择!
再多的不甘又能如何,她的母亲有褚国那样显赫的背景撑着,最后也不过是一败涂地,她的亦苦无处发泄,愈发将自己逼得阴阳怪气。
自己越是不幸,便越要翻找出不幸的源头,因此所有的私愤全堆砌在了晏亭身上,晏亭不过是个庶出,又长在山野之地,凭什么就要比她幸福,而且,今日的一切,全是拜晏亭所赐,她的母亲是被晏亭逼死的,初南是被晏亭杀死的,就连如今要死了,也要拉着自己做垫背的,委实恨得牙痒痒!
好在,她有装疯卖傻的本事,初南死的时候,她骗过了所有人,就连晏亭也信了她当真忘记了—— 是忘了么?没有,她将恨意埋在心底,脑子里全是伺机报复,她给了初南许多帮助,若然她没有忘记初南,谁能保证,日后晏亭不寻她翻了这笔旧账,先前她也不过将晏亭的近况告诉了初南,便得了个“流放在外”**月的后果,那个时候自己的父亲还管事,可晏亭的权**的大,就连深爱着她的父亲也保不住她了,若想活下去,当然要自保!
所以,面对着睿王,她只有妥协,唯有这样,才能暂时保全了自己,睿王那些威胁的话,晏妙萏全信他,如今就是玥谣公主在睿王眼中也轻贱了,何况她这个一半褚国王室血统的小女子!
晏妙萏希望晏亭死了,如果晏亭得不到好下场,她心里会十分舒服,却又害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