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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追出街面,已不见小白龙的身影,两人正想退回,对面的瓦面上灰影乍现,怪笑声入耳:“哈哈哈哈!牛鼻子,来来来,咱们玩玩。”
两老道急怒攻心,不假思索地分左右跃登瓦面。
小白龙越脊而走,一面叫:“来来来,松松筋骨。”
冷雨道长被瓦片打得七窍生烟,带了另一名师弟,从院墙跃上瓦面时,便看到五师弟沿屋顶向西追,赶忙跟上叫:“师弟,盯紧这王八蛋!上天入地,也要将这孽畜抓住,好好教训他。”
秋华跃下一栋低了八尺左右的屋顶,不进反退,突然之间贴壁而立,打狗棍悄然扫出。
五师弟不知有诈,毫无戒心地飘身而下。
秋华的打狗棍从后面闪电似的扫到,啸风声刚入耳,棍已着肉,“噗”一声扫在老道的右膝外侧。黄竹打狗棍几乎是实心的,沉而坚韧,弹性极佳,不打则已,打则结结实实,奇痛彻骨,老道怎受得了?
“哎……”五师弟狂叫一声,扭身便倒,不但站不起来,而且骨碌碌向下滚。
秋华鬼魅似的沿壁窜向一侧,上了另一间屋面。
冷雨道长和一名师弟到了,还没看清向下滚的人是谁,凌空下扑伸手急抓。
秋华在对面屋脊挺起上身,笑道:“老道,再送你两片瓦,打!”
声落,一闪不见。
冷雨道长本能地缩手,双脚落实急向侧闪,不敢再狂妄地用手硬接瓦片了。但没有瓦片射来,他知道上当,一声怒啸,奋起狂追,一面咒骂道:“狗东西!你给贫道站住,拼个你死我活。”
秋华发出一声狂笑,突然向下面飘落,三两闪便消失在下面的小巷暗影中。
二进厅中灯火大明,柴八爷杨五爷一群人惊魂初定,冷雨道长已带领着师弟们空手而回,一个个灰头土脸,愤怒如狂。五师弟的膝骨被击伤,伤势不轻,走路必须靠拐杖帮忙,而且差点儿便跌下瓦面,丢人丢到家了。
另两位追小白龙的老道,一个的左耳轮开裂,血流如注。另一个被瓦片击中手腰,受伤不重也不轻。
八个不可一世自命不凡的崆峒高手,连人也没看清,便被捉弄得发疯,伤了三个。从受伤的情景看来,显然对方并未下毒手,手下留情,仅捉弄他们一番而已。可是,老道们不领情,激怒得像是疯虎,暴跳如雷,羞愤交加。如换了自尊心强的人,早该脸红耳赤无地自容了,他们却反而乱叫乱吼。冷雨道长气得脸色发青,咬牙切齿地锤打着桌子叫吼:“小狗杀才这般羞辱贫道,可恶!贫道要与他誓不两立,不杀他此恨难消。交师弟,你今晚便启程回山,昼夜兼程,将经过禀明恩师,请掌门人速速派二师兄前来,务必将那两个小狗担出来活剥生吞。”
六师弟应喏一声,立即吩咐柴八爷备马。
柴八爷不是笨虫,已看出这八位狂傲的老道靠不住,言过其实,还没正式与人交手,便有三个受了伤,不由心中懔懔,心中一慌,便想赶回盘谷避避风头,趁机说:“诸位道长对宜禄镇陌生,不如一同返回盘谷……”
冷雨道长鹰目一翻,沉声道:“柴场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柴八爷吃了一惊,慌忙解释道:“道长千万不要误会,我……我认为四海游神有三个人,今晚他们只来了两个,另一个经常蒙面的人,也许到盘谷闹事去了,所以……”
“呸!你少费心,你以为贫道不知道你的心意么?今晚贫道地势不熟,被他们溜掉了,你以为贫道浪得虚名,所以心中害怕,想骗贫道离开,是么?告诉你,你乖乖给我留下,贫道要在此抓住那两个小狗,不管你愿是不愿。”冷雨道长露出了本面目,直令柴八爷心中发冷。
杨五爷更是心中发慌,这位老道火气太大,不易伺候哩,日后即使能赶走了小白龙两人,而崆峒将在宜禄镇改建下院,由这些恶道坐镇宜禄,镇民不是成为鱼肉,老道们成为刀俎了?柴八花钱请他们来赶走吴、任两人,按理该是主从之别,听老道们的口气,竟然反客为主,语出不逊,目前便令人难以忍受,日后那还了得?
他愈想愈心寒,向随行而来的人打眼色,分别悄然退出厅堂,偷偷的溜回南街,不辞而别。
六师弟单人独骑奔出西镇栅门,已经是二更正末之间了,星光下,官道上空荡荡的,原野死寂,远处草木萧萧,风沉沉地似乎魅影憧憧。
镇东隐隐传来急骤的马蹄声,似乎来了不少人马。
前面不远,昭仁寺黑黝黝地屹立在道旁,阴风飒飒,鬼气森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