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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僚,并携带二子绍之简装轻从渡海去台湾。赴任前,他将少妻稚子带到沙川,但他家的“老万和”茶庄不便住入内眷,于是租赁了咸丰举人沈树镛宏大的家宅“内史第”的一间厢房,安置妻儿。翌年2月,派人来接去台湾团聚。
值得一提的是,胡适婴幼时代与中国两位名人同住川沙“内史第”一个大院,就是黄炎培和宋庆龄。胡适曾说,“我幼时在川沙住过一年,没有印象”,因为他那时实在太小了。但是15年后,1906年他在上海就读中国公学时,对英文老师宋耀如(也就是当年“内史第”邻居宋氏兄妹的父亲)的印象就颇深刻了。他晚年谈及这位“蒋夫人(宋美龄)的父亲时曾说:“他本人并不高大,长得有黑又粗,嘴唇有点撅起的。他有三男三女,都很漂亮,都不像他。”胡适没有见过师母倪桂珍,但听说“她长的很高,也很漂亮。宋家兄妹都像母亲的”。
胡铁花离开上海,踌躇满志地横渡台湾海峡去赴任,在海轮上他赋诗抒怀:“因缘不必问三生,聚散如萍却有情。入世岂愁多险阻,知人翻恐负公卿。天风假我一帆便,海水谁澄万里清?试看乡村颁社肉,几人作宰似陈平。”从这首难得留存的律诗中,可见胡铁花满怀建功立业的愿望踏上命运畏途的。
2月底,胡铁花在基隆上岸,立刻奉徼开展公务。他以“全台营务处总巡”的身份,冒湿热瘴疠毒气之艰险,巡视全台31营28哨的防务,并代邵有谦巡抚前往澎湖列岛视察军情,前后历时6个月,留下了一首壮怀激烈的词:《大江东去》。曰:
严华世界,任凭我踏遍云山千叠。瘴雾蛮烟,笼不住猛虎磨牙吮血。试问当年,英雄几辈,学班超探穴?寒光射斗,看来辜负长铗。 只当竹仗芒鞋,寻常游览,吟弄风和月。圆峤方壶都在望,无奈海天空阔。浪拍澎湖,秋涵鹿儿,应笑重来客。那堪骊唱,正逢重九时节。
如此铁板长歌的背后,殊不知高山瘴雾、湿热疠毒对他折磨的内里——“历遍三十一营二十八哨,凡六个月,往来炎蒸瘴疠之中,从者皆死”。胡铁花历经各种自然极限气候的磨难而幸免,诚如他遗嘱中自言,“在婺源覆舟于鹅掌滩下, 亦不死”;“会勘边界,中途遇大雪,失道误入窝棘中(即荒老的森林),绝粮三日不死”;“自琼而南,直穿黎心以达崖州,染瘴病困于陵水,海天空阔亦不死”;以及这次在台岛瘴疠毒雾中的遭遇,唯他生存了下来。固然可以说是他命大,但究竟严重地摧败了他的身体,伏下了致命的湿毒刻骨蚀心的祸根,是为他悲剧终身的因子。然而,胡铁花就是胡铁花,他勤于政、精于业(尤深谙军事地理学),他将巡视的结果,直言禀告邵巡抚:全岛炮台要塞防务功能等于零,鉴于中法战争(1885年)之后,我南洋海军基本被摧毁的现实,台湾以临门户洞开的险境!这是一个令人警惕的结论。
他向朝庭建议,从速更换逾龄的老式武器,购买新式炮舰,训练组建一支小型的海军,用作全岛防务之用。但昏庸腐败极致的清政府置若罔闻,却授他一个“提调盐务总局,兼办安嘉总馆”的官职。尽管胡铁花并不喜欢这个官职,但在就职半年内,对台湾的盐政有所兴革。厘捐、盐务,是清朝官场大把大把敛财的肥缺,奈胡铁花是位敬业的“薪水之外,一尘不染”的清官, 他不仅不领情,反倒想“托疾竟去”,“退归老乡里,仍读我书”(致友人传)。怪不得连他儿子也说他是个“怪人”。
就在这个时候,原任台湾布政使的唐景崧升任为台湾巡抚,于1893年5月委任胡铁花为代理台东直隶州知府,6月又委他兼统镇海后军各营屯。据说原来那位台东知州兼后山驻军的统领,在胡到任后一天里心脏病猝发而暴亡,于是胡铁花就成为台湾唯一一个直隶州的最高军政长官。从1893年6月到1895年4月(《马关条约》后日据台)的两年不到时间里,胡铁花治理自己的辖区,在清庭腐朽没落的大背景下,还是有所作为的,择其举措分列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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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台抗倭殉国情(2)
——纠正清庭一直来“重防番(指土著高山族)、轻防海(指海上倭寇)”的极端错误的台湾防务政策。他认为这是治台的最大弊病,对内应团结加教化,“拊循野番,兽扰而儿蓄之;复设番塾,延师教读”。虽然仍是严重的歧视少数民族观点,但与当时从中央到地方
的敌视进剿政策是有本质区别的。
——鉴于“台东各处土旷而沃”,鼓励居民多开荒地,多种五谷,多养牛羊,多栽竹木,从而发展生产,厚生利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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