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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见那个已大如笆斗的斗颅缓慢却很明显地缩小!
当头颅变得与正常人一般之时,宁勿缺、了清师太、初怜三人同时不由自主地长吁了一口气,宁勿缺的身上已冒出了细汗。
这时,了清师太已完全相信宁勿缺所说的话了!虽然左扁舟尚未醒转过来,但她坚信左扁舟正在慢慢恢复!或者说,他所中的毒性已被控制住,停止了蔓延。
宁勿缺道:“看样子他应该算是没有生命危 3ǔωω。cōm险了,如果不能找到残缺的那一味不知其名的药,那么一个月之后,他仍将要毒发身亡!”
了清师太失声道:“一个月?”宁勿缺点了点头。
了清师太默然无言了。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她不知道能否在这一个月之内找到燕单飞。但无论如何,她己决意要去寻找了,在左扁舟以身体为她挡下毒液的那—
—刻起,她已经彻底地抛却了曾经的怨恨,记住的只有二十年前的两情相悦!
她原谅了左扁舟,固为她坚信一个人如果可以不顾惜自己的生命而去护着另一个人,那么他即使做下了什么错事,也是可以原谅的。
没有人会不珍惜只能拥有一次的生命!
既然已原谅了左扁舟,那么她出家削发为尼的理由或者说理念基础便不复存在了。
从那一刻起,她的心中已充斥了尘世间的喜怒哀乐,爱恨情仇,修行了近二十年春秋所建立起来的一切,在那一瞬间已土崩瓦解,灰飞烟灭!
也许,真正能超脱物外,无我无心的人是少之又少的,在某一段时间,也许他(她)可以把自己的心灵封藏起来,似乎风平浪静,水波不兴,但只要被一种特定的东西一触动,就会掀起轩然大波,心中一片涟漪!
可以这么说,了清师太已不复存在了,因为她已不可能再重新回到这二十年修静的日子中去,即使她强迫自己静下来,但静下来的只有她的身躯,而她的心却已绝不平静了!
二十年前,她可以为一段感情而遁入空门,同样她也可以为了这段感情而复返俗世!
这就像草的一枯一荣那样再正常不过了!也许别人难以理解,但至少她自己可以理解自己。当年的“青衣”卢小瑾本就是一个与世俗观念有些格格不入的女子,所以她的思维方式是不能以常理而论之的。
卢小瑾敢爱敢恨、二十年前如此,年及四旬的现在仍是如此!
她对自己说:“只要四师兄不死,我便要永不停息地为他寻找燕单飞!只要燕单飞不死,就是他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他!”
…………
第 七 章 情字误人
四十岁的真情与年轻时的真情其实没有什么不同,细细辨之,一样的感人。
于是,了清师太——不,应该说是卢小瑾缓缓地解下了胸前的佛珠,小心翼翼地包好。
她不是一个很好的佛门弟子,她是因爱生恨,因恨嫉俗,从而出了家。所以,她并未做到四大皆空,在她的灵魂深处,仍有一种东西隐藏着,就像一粒冬眠的种子,只要有阳光与水,它终有一天会破土而出!
初怜静静地看着自己师父的动作,她的心情颇为复杂。她并不喜欢这种青灯孤佛的日子——这并不是一种过错,向往更美好的日子是人之本性,佛家也是遵循自然之道,奉行信之则有、不信则无的道理,心中有佛,方为至悟,心中无我,方为至真——初怜之所以成了尼姑,只不过是因为她的师父了清师太是尼姑。
也就是说,如果卢小瑾是道姑,那么她也会成为道姑。她的选择,也是身不由己的。在她的记忆中,很小很小的时候就被已成了尼姑的卢小瑾收养,之后她只有自然而然地沿袭卢小瑾所走的路子。
她别无选择!
而今她发现也许她师父已改变了初衷,对师父这种举动,她并不反对,甚至还有些欣喜。
只是她不明白师父为何会为了一个貌不惊人的瞎子而做出这么重大的决定!
初怜的生活圈子小得不能再小,她所能看到的只有师父与香客,因此人世间的许多爱恨情仇,她是丝毫不懂的。只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她已是正值青春年华,却不得不过着清淡枯燥的日子,这使得她变得性格偏激,动辄便迁怒于人!
她害怕的不是清苦,而是孤单。年轻人总有一颗欲飞的心,但现实却要将它拷上重重的枷锁!
所以,她不快乐,但师恩重如山,她甚至连不快乐也只能是藏在心中。日子久了,性格便日趋古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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