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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弦又接连喝了三杯,话语里带着微醺:“朕今日真高兴。”
高兴?
因为杨妃有孕吗?
令妧低头浅啜一口,美酒滑入腹中,喉间却是渐渐烫出了一抹呛意。
皇长子似不是他的孩子,从不见他亲过抱过。如今,他又将有一个孩子,一个他心心念念盼着出世的孩子。
太监的身影穿过丝竹声,绕过玉壁华梁,与瑛夕耳语几句方退下。瑛夕原本恹恹的脸上顿时起了笑意,疾步上前,弯腰附于令妧耳畔道:“公主,裴少爷说今夜岁末,他备了好酒在裴府等您。”
第十一章 醉人03
两次了,以为他走了,他却始终不走。
绢丝灯笼透出的光在这寒夜里也愈发地白冷,爆竹声不断,今夜的盛京注定是个无眠之夜。
裴府府门紧闭,梁上悬挂两盏灯笼瞧着仿佛越发孤寂。白光漫过石阶,门上青铜把手熠熠闪光。
厚重大门戛然而开,映出裴毅含笑的脸。
静谧大院,却是灯火辉煌,映红了脸,驱散了寒。
碧纱帷幔静垂,男子清瘦身影蜿蜒于上,袅袅散散,似浮华人心。那方琴搁于一侧,他的流云广袖淌过其上,似有音律在这幽谧房内幽幽传出。流转于指尖的,却是一盏玲珑酒杯,细看纹饰天然,杯薄如纸,幽暗里盈透着绿光。
“葡萄美酒夜光杯,师叔真好的兴致。”
她踏着淡淡的笑语入内,身上寒气未散,恰逢他回头瞧她,语声浅浅:“以为你不来。”
那日话重,他愣愣站着,瞧她急急逃离。此后,直到今日,她才又来。
她上前,卸下风氅,抚袍而坐,转口直消了尴尬:“你怎不回羌州去?”
清明、中秋、新岁,在外游子,总有一个是要回家的。
晶莹酒水淌入夜光杯,裴无双将其递给令妧,这才又道:“多年不回了。”
她握住酒杯的指尖略略一颤,垂目道:“你爹定念着你。”她实则想问,多年不回家,那离开玉泉寺的那么些年,他又去了哪里?
他却似听得极好笑的笑话,一口饮下了杯中美酒,引得一阵呛声,那话淡漠得叫人觉得心寒:“我爹得子,高兴不过当下。此后多年,我与他而言,又有什么值得庆贺的?”
寄养在寺中带发修行,父子永不相见。确实,没什么好值得开心。
颤抖的手几乎要握不住杯盏,令妧的目光转下,落在一侧琴上,她淡淡笑了笑,他与她多像,像得叫她觉得可怕。
说什么不在意,谁能真正的不在意。
他若不在意,岂能不回去?
只是再恨,那一个终究是自己的亲生父亲,终归血浓于水。
而——
她的父皇却曾想杀她。
丹蔻玉手猛地一抖,玉盏酒杯磕在桌沿,又滚落至脚边,空气里带着细微的裂纹声,不必细瞧也知是毁了一样精致宝贝。
裴无双的俊眉微拧,笑声里不带丝毫的怒意:“一杯未尽,你倒是先醉了?”他起了身来捡,她由着他去,却不想他起身之时似是未稳,身子一晃竟是直直栽下来。
碧纱帷幔轻扬,刹那卷起的风叫烛火湮灭。
幽暗若水的灯光顷刻暗沉,眼前一阵黑,什么东西赫然落于一侧,半阵微风传至。令妧的眼眸撑了撑,再是看不清眼前的男子,眼前的一切,只闻得二人清晰的呼吸声。
“你未来,我便多喝了几杯。”他愣愣地说着,似是解释。
令妧一手攥紧他轻软长衫,另一手触及身侧一样东西,她猛地才反应过来,方才随着灯灭落下的,竟是终日遮挡他容颜的蒙纱斗笠!
身上承着男子的身躯,令妧本能地抬手推住了他,话未甫出,静陈空气里,那抹身影直直覆压下来,柔软带香的唇轻盈封住了她的口。
灵舌攻入她的防线,喘息声若流水不断,大掌轻压着她娇弱身躯,周围酒香弥漫,似要步步逼她入地狱。那如火的吻缠绵缱绻,寸寸凌迟她的软唇,她的一切!
第十一章 醉人04
门外一盏薄纱灯笼靠近,随之传来侍女瑛夕的询问声:“公主?裴少爷?”
裴毅紧随在她的身侧,亦是伸长了脖子欲望里看。殊不知里头黑暗一片,丝毫瞧不清楚,哪怕是一抹朦胧的影。
没有回应,裴毅心里也着急起来,方才分明就听见里头传来杯具破碎的声响,此刻怎么反倒是没有声音了?
“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