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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数rì,江统都是独身前往燕山,察看天马情形。阵中阵外的天马群,并没有太大变化。只是阵中的天马群徒费了几天功夫,始终没能突破玄虚阵,老实了很多,而它们能啃食的花草,已经所剩无几了;而阵外的天马群,还是久久不愿散去。
江统后来壮着胆走近了它们一些,可这些天马瞧见江统现身,竟视若无睹一般,并没有发起攻击,令江统很是疑惑。可很快他便想明白了,一定是那匹白马不在,群马没有得到号令,不敢妄自行动。
大约六七rì后的一天,江统再次来到这里,爬上高树,往阵中观瞧,见被困于玄虚阵中的那些天马,已是个个无jīng打采,显得疲累不堪。奇怪的是,只有那匹白马在啃食地上已然不多的仙香芝,其他天马似乎都在为白马让食,或是不敢和它争抢。
江统在玄虚阵外呆了半天,不时爬到树上观瞧一阵。眼看已近黄昏,江统想着最后再看一次阵中天马的情形,若无异常,便要回马场而去。
江统这次再看,忽然注意到那匹白马身上有些奇异之处,似乎马尾下有处地方正在充血、肿胀,马rǔ也在一点点胀大,有rǔ汁缓缓滴落,白马的臀部肌肉变得很是松弛,然后便一会站起来,一会卧在地上,还不时地发出几声嘶叫。
江统心中大急,想着肯定是白马生了什么病,他犹豫着要不要尽快去请萧铁木来。
白马开始拿前蹄不停的刨地,然后频繁地抬起尾弓,像是要排尿,可又没排。就这么折腾了一阵,终于是先有一团秽物倾泻而出,然后白马便缓缓卧倒在地上,四肢伸开,显得焦灼又痛苦。
它身边的那些天马,突然就仰天长嘶起来,并围着它不停地奔跑打转。阵外的天马听到阵中天马的嘶叫,也遥相呼应起来,一时间天马的嘶叫声此起彼伏,响彻天地。
江统心中有个念头一闪而现,他怀疑很可能是白马就要分娩了。一想到这个,江统竟感到自己的心揪成了一团,愣在树上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按照他原本的计划,这时就要打开玄虚阵,放其余的天马逃生去了。可他却临时又改了主意,决定暂且按兵不动,先看看情形再说。
约半个时辰过后,一团白sè的东西,被包裹在一层薄薄的胞衣里面,慢慢地从白马的体内钻了出来。先是小小的一团,后来便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白马不时的喘息着,嘶叫着,似乎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江统觉得自己紧张地都快要窒息了,他现在终于确定,那团白sè的小东西,正是他等待着的小马驹,一个要与自己相依为命的生灵,一个能与自己心灵相通的朋友,一个陪自己闯荡天下的伙伴。
小马驹终于完整地从白马的体内钻了出来,只是它全身都是黏液,现在还闭着眼睛,蜷着身子,在微微颤抖。
白马挣扎了好几次才站起身子,低下头来,伸出舌头一口一口地将小马驹身上的粘液舔干。白马舔的缓慢而认真,江统见它如此,心中突然就有些痛楚的感觉,此刻的他格外想念家中的娘亲张娥。
小马驹在白马的舔舐下,很快便睁开了眼,江统远远看到它那双眼,心中爱得不行。那真是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水灵灵的,清澈如纯净的湖水一般。
旁边有匹黄sè的天马想要靠近小马驹,白马突然扬起前蹄,踢向那片黄马,将它踢出老远,黄马哀嘶连连。
小马驹好奇地左看右瞧,开始尝试着让自己努力站起来,江统瞧着它那细细的长腿,不禁为它捏了把汗。连着尝试了几次,勇敢的小马驹终于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像个醉汉一样,走几步退几步,模样憨态可掬,令江统心中爱意如cháo水般泛滥。
小马驹和它母亲一样,全身毛发晶莹雪白,唯有额前一绺赤红,如同一团火焰。不一会,它便活泼起来,虽然还站不太稳,却已经能东游西逛,用它那水汪汪的地大眼睛四处观瞧了,还不时又蹦又跳,撒几个欢。
白马懒散地站在那里,偶尔晃动下身体。江统觉得它看小马驹的眼神,和娘亲张娥看自己时有些相像,这一刻,他都有些动摇了要将小马驹占为己有的念头。
江统将这一番景象瞧见眼中,久久不愿从树上下来。直到小马驹钻到白马的肚子下面,去吮吸它的rǔ汁,他才醒悟道自己也已是饥肠辘辘了。
后来,当萧温儿见到这匹小马驹的时候,也对它喜爱至极,还为它起了一个很好听的名字:雪焰骇。
她说,这匹马毛白如雪,额前那绺赤红鲜艳如火焰,又是一匹野马,叫雪焰骇最合适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