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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电话。然后，他又对着电脑里的那个女人所：“Alice，查的怎么样了？”

嗯？我看了一眼张扬，他对这位“女朋友”说话的语气让人费解，一点不像是情人之间的语气。仔细打量张扬，衣领的扣子没有扣好，领带也解开，衬衣散在外面，他对那个Alice下着命令，目光专注，表情坚决，但也许是光线的原因吧，我还是能看到他的焦躁，甚至是劳累。我忽然不知怎的，竟有种心酸的感觉，就像，就像当年汇报演出之前，我看他在课间安静地睡着时的心疼。

“怎么了？”张扬关掉视频窗口，看着我。

“呃，”我意识到自己看张扬竟然看出了神，脸不由地有些发烧，尴尬地笑笑，“你这边怎么了，好像很忙啊？”

“公司出事了。”张扬看我还有点好奇，又接着说：“我手下的一个技术人员，今天下班后又跑回公司，在copy我们正在进行的一个项目的数据，妄图卖给我们的竞争对手。我的助理回公司拿东西的时候刚好看见他正在copy。他竟然企图拉我的助理一起下水！哼，无耻！”

我一直以为这种事只会在电视里看到呢，原来生活当中真有啊——我突然感叹，自己在国企一个并不重要的岗位待久了，真的变得好天真啊！

“Alice对我对公司还是很忠心的，及时向我进行了汇报；我也已经向上级汇报了。因为现在我们无法判断他之前有没有出卖公司，或是到底出卖了多少，所以这个正在进行的项目，可能要重做。”

张扬看着我迷茫的眼睛。

真的很抱歉，我确实意识不到这有什么严重的。也许是由于工作和岗位的原因，我可能永远也不会遇见这种事情，所以我今天听见这种事情，竟然就像听故事一样，觉得新鲜有趣呢。其实我也不明白，就算整个项目中的部分资料被别人窃取了，为什么整个的项目都要重新开始呢？

“和你说这些，好像是对牛弹琴了。”张扬叹了口气。

“不会的，我觉得，很好玩儿，很新鲜！”

我看见张扬很夸张、很无奈地笑了一下，原本拧成八点二十的眉头终于松开了。

“你吃饭了吗？”我忽然想起今晚是我一人吃的饭。

“哪顾得上！又是了解情况，又是向上汇报，还要赶快调整下面的工作。”

“那也要吃饭啊。要不先吃了饭，你再安排工作？”

“这个项目很紧张，下月底就要开始测试的。现在需要重新设计算法，我怕不吃不喝不睡，也进行不完呢。华婵，今天I’msorry，恐怕不能送你回家了。”

听到这里，我竟然笑了一下：简直是意料之中！从一开始，我还真没指望你能送我回家。

“没关系。和老同学在一起，又不是在公司，不用讲鸟语，说人话就行了。只是我不明白，你怎么不住家，跑来住酒店了？”

“我和你说了，我真的是今天才决定回来的。提前没有和我爸妈打好招呼，结果他们出去旅游了，我只能住在这里了。”

“看你这事儿办的，一点也不像一个有谋略的领导办出的事儿。那你原本打算明天办的事，还能办成吗？需要我帮忙吗？”我心中暗骂张扬笨：既然要办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就不应该把时间安排地那么紧张——不过，谁让我们当年的交情还不错呢，如果能够帮忙，我还真愿意帮他。

张扬回头看看我，笑了：“谢谢你。但是，这个事情你还真办不成。下回回来再办吧！”

我忍不住耸耸鼻子：“领导的重要事情，我们这些平凡的人当然是办不成的！好了，我走了！”

“华婵，我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但同时他的手机又响了。

我冲他摆摆手，关上了门。

我走到快捷酒店的门口。虽然夜渐渐深了，但是仍有青年男女在以各种方式庆祝着一个外国人的节日。和他们形成鲜明对比的，却是楼上的张扬。我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其实张扬的房间不在这边，我根本看不到他，但是我能回忆起、甚至是想象到他焦灼的神情，于是心里难过，忍不住地难过。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张扬身上每一根神经都随时保持着紧张，他一定很累吧。我回忆起那年汇报演出前他爬着桌上酣睡的情景，我的心不由地疼了一下。“这家伙，为什么总是把自己弄得这么忙、这么累呢？”很快，我深吸了一口气，自嘲道：“他张扬怎么样，轮得着你在这里自作多情吗？真是可笑啊！”

一阵寒风过，我紧了紧羽绒服。风带来了别样的香味儿。原来这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