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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将跟他少年夫妻的侧妃提为了庄妃,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两人之间情比金坚,只有贴身伺候的太监透露口风,道两人压根不同寝。
又有人猜测是否皇帝有甚怪癖,结果却是早已在宫里头养了一个,怪不得看不上别个,也不知那姑娘长得是貌若天仙还是能勾魂夺魄。
太皇太后只是愣了一愣,便回过了神来,一颗心却又放定了定。
总之她也不能给他塞些人了,后宫安定一些,无人兴风作浪,便是最大的福分。
“既然孙儿如此喜欢那姑娘,何不现下便给她一个名分?”太皇太后到底是明白人,只道:“也好堵了下头那帮大臣们的嘴,多多添些儿孙,本宫也好享享天伦之福。”
兰莫看了她一眼,道:“她已有身孕,现下并完不了婚。待到来年便是。”
太皇太后思绪不定,一时不知该做如何反应,后敷衍道:“孙儿有如此怜恤之心,乃是大好。想来这姑娘也是清白人家,否则哪得你青眼?”
他面色丝毫波澜不起,平静的很,“正是。”
半晌,太皇太后又忝着老脸,主动道:“不知那姑娘如今在何处,本宫也想去瞧上一瞧。”
兰莫并未说话,只继续看他的折子,似乎埋在御史千言万语的谩骂与横飞的吐沫中,很是畅意,把太皇太后结结实实地冷落在了一边。
他就这么个性子。太皇太后心想,早知最后坐龙椅的是他,早年多亲近亲近就好了,也省的如今处处给自己生闷气。
罢了,只要在这宫中,迟早也要奉她为尊,是不是?
太皇太后落了个没意思,摆足了架子,向兰莫又说了几句,便起身告辞了。
兰莫这时候却又知礼了,指使身边研磨的太监道:“去送太皇太后。”
太监应了一声,恭敬地请她出了去,自己也跟在了后头。
外头日头正好,晒得人有些眼晕。随侍的宫人们架起了凤盖,两旁面目娇美的宫婢执了轻软的芭蕉扇,翠绿两点,徐徐扇着微风。太皇太后一面慢慢走着,瞟了一眼后头垂着脑袋的太监,似不经意间问道:“你可知那女子究竟是什么来头?”
小太监年岁不大,长得一副老实相,闻言忙道:“奴婢不知。”
几人走得远些了,太皇太后又道:“近前来说话。”
他诚惶诚恐,在她身边靠后一些,垂手听命。
“你可知,欺瞒主子的罪过?”太皇太后不紧不慢道:“皇上是你的主子,但本宫照样也是你的主子,得罪不起皇上,却得罪的起本宫?”
她平静的话中像暗藏着一根刺,尖锐的眼神直直看向那奴才,将人吓得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太皇太后饶命!太皇太后饶命……”
“得了得了!”她不轻不重踢了踢那太监,不耐道:“别动不动就跪的,你是皇帝的奴才,可跪不得本宫!你只需告诉本宫,那女子是何人?现居何处,本宫又不吃了她!”
小太监战战兢兢抬头迅速瞥了一眼,只见着周围尽是年轻貌美的宫婢,仪态高贵端庄、秀丽万端,浑不似伺候的下人,围在年老色衰的太皇太后身边,更衬得她萎顿老态,不易近人。
小太监抖着嗓子道:“奴婢当真不知那女子如何进得宫来,只是……奴婢只知她现居、居西边院儿里。”
太皇太后心里头咯噔了一下。
偌大皇宫,每一宫每一殿几乎都有名儿,但也有些屋子是寂寂无名的,要么是下等宫女奴才的住处、要么是差不多荒弃的冷宫。
不,就算是冷宫,面儿上也是有个文雅的名字。
但西边一处偏有个小院,里头住着一大一小,大的痴痴呆呆,时好时不好;小的胆小谨慎,唯唯诺诺。但无论怎样,大的死了,小的却破天荒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中活了下来,十数年来,让多少人如鲠在喉。
如今,他成了天下之主,再也无人敢指着他的鼻子鄙夷唾骂了。
事实上,自从兰莫凭着一身战功在先帝跟前重新站住了脚后,那冷院便被封了起来,似乎不存在一般,多年已无人来此。
如今呢?又住了个不知从哪里来的女人。
太皇太后深深吐了一口气,看着旁边打扇子的宫女,不禁横眉冷对,哼了一声,“用些劲儿!三暑天的,你也不觉热得慌!一群废物!”
那宫婢不敢面露委屈,只得又使劲儿扇了风去。
从前可没人敢这么使唤她们,从前这里哪个不是众星捧月?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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