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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呼呼,吹得他衣襟飞扬,猎猎作响,先时汗水所沁湿的薄衫,此刻给冷风一袭,越加的不是滋味,再加以身上多处为锋锐的石面割破,寒风袭下,简直像是刀割的一般。
然而这许多的疼痛,却都不比他内心的创痛来得更厉害。呆呆的停立在一堵山石之前,他的一切感受都仿佛为之停顿而麻木了。
对他来说,这是他生平第一次所感受的奇耻大辱,想到悲愤之处.真恨不得就着眼前大石一头撞死算了,猛可里他拔出了长剑,向着迎面大石,一阵疾风骤雨般地劈砍,霎时间石屑纷飞,溅了一片,落下的碎石屑,就像是冰雹般落向四野。
他这样像疯子也似的发泄了一阵子,独自个坐在当地喘息不已。经此发泄之后,心里才像是舒坦了一些,再看手中剑,兀自青光灿然,这般猛砍硬磕,却不会想到是否会伤及心爱宝剑?这时冷静下来,好不心疼,当下小心地把剑身拭抹洁净,细细观察一会,幸无片毫损伤,家传名剑毕竟不同一般。
想到了方才之事,总算万幸,如果自己来前没有穿上那件护心宝甲,此刻料必已死在了对方穿心剑下,再者,奋身投崖之时,如果没有看见岔生崖畔的那棵古松,一脚踏空之下,更是焉能还有命在?该死不死,显然冥冥中另有安排。
想到这里,他不禁雄心顿起,暗中咬了咬牙,自忖着只要自己此生不死,终必能练成绝技,再一次找过龙江分一胜负。
他心里这么盘算着,便自还剑入鞘,一步步续向山下行去。只是这一霎脑子里,尽自都是过龙江的人影,尤其是方才双力比斗时的那些动作过程、此刻想来,极为清晰,一幕幕由眼前掠过,想到了对方那招狠厉的一剑穿心,兀自由不住心有余悸。
他虽不似过龙江那般自负过人,目空四海,但是凡武功练到了一定境界,确实不易服人倒是真的,但是一想到金鸡太岁过龙江那般身手,却不能不令他暗自折服。
越是这样,便越加地激励起他的雄心壮志,不只一次地为自己许下心愿,此生今世,当以打败这个过龙江,为第一要务。这样发着狠,心里真个便似舒坦多了,不知不觉,回到了落脚的客栈。
华灯初上,栈房里来往客人甚是熙攘,关雪羽自忖着这副作子实在见不得人,便绕到了后街小巷,纵身而入,摸着黑来到了自己的居住的这爿院落。
他性喜安静,每一次居住客栈,都煞费周章,特意地要店家安排静室,一来便于自己练功。再者为的是逃避乱嚣的酬酢,就像眼前他所居住的这个地方,便是闹中取静,小小的院落里,只有三间静室,其中两间是空着的,关雪羽占住一间。独享这满园秋色,倒也有一分恬静。
然而,他似乎就要失去这份恬静了。
当他一步踏上廊道时,意外地发觉到,紧邻着自己的那一间客房,现在竟然有人居住了。
原因是这间房子此刻竟亮着灯。
微微愕了一下,心里不免有气,记得当日来时,他早已与店家说好,这里不再收受外客,自己情愿多付些钱,想不到却是变了卦,原想立刻去找寻店家理论,想一想自身此刻之狼藉模样,实在是见不得人,暂且隐忍不发,明天再说。
想着,他便特意地放轻了脚步.继续前行。
一阵清雅的琴声,随着微风隐送过来,声音里透着凄楚古雅。
先时,当他一脚踏入院墙时,便仿佛听见了这阵子琴瑟之声,事属平常也没有留意,现在,当时再次听见时,情形便自不同。原来琴音发处,正是自己这位新来的邻居。
弹琴弄瑟的人敢情不是凡俗之辈,这乍入耳际的三擘四划,已是大有余韵,声调古雅,正是引人入胜。
“哦,”关雪羽一步站立,不免神驰,“这是什么人?竞有此功力造诣?”
一念之兴,便不禁把先时怨忿之心打消了一半,若非眼前龌龊。真恨不能直趋造访,倒要见识见识这是何等人物?
只是现在,他却宁可保持着一副属于自己的寂寞,虽有诧异之心,想过也就罢了。
进屋亮灯,一翻清洗之后,换上了一套干净的衣裳,这才像是真的舒畅不少。
“不才愧我非名士,可喜卿能作解人”,那阵子幽雅含有古韵的琴音,自一开始就若即若离的响着,对于此刻的关雪羽来说,实在是一种心灵上最恰当的安抚。
斜倚着倦躯,原应思睡的神情,却竟外在此缕缕音韵里,得到了振奋、亢进,敢情是欲睡不能了。
昔蔡中郎得桐木而制琴,乃名“焦尾”,自此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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