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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次日那些刑书、招房、仵作、捕快人等一窝蜂的都跟了去及至到了乡下只见不过是两人口角彼此揪扭因伤致死的一桩寻常命案。照例相验填了尸格回来。那地保规矩送县官过了他管的地界才敢回去。这能仁寺正在他的地界上来回都从庙前经过恰巧走到离庙不远这位县官因早起着了些凉忽然犯了疝气要找个地方歇歇弄口姜汤喝。
跟班的便吩咐衙役叫地保预备地方。地保想了想这一带都是旷野荒山那有人家去寻热水便想到这座能仁寺回说:";前面不远有所古庙就请太老爷的驾到那里将就落座罢!";便飞跑的赶到庙前。那正中山门本是用乱砖从外面砌严了的;看了看左右两个角门儿也关得结实。只得走到马圈门前叫门一直叫了半日也不听得有个人答应。正在叫不开那些三班衙役也有赶到前头来的大家一顿乱推带踹把个门插管儿弄折了门才得开。地保忙着推门同了众人进去叫和尚出来接太老爷。但见空落院子里静悄无人只有马棚里拴着四头骡子饿得在那里打晃儿;当院里两条大狗因抢着一个血淋淋的东西在那里打架大家喝开了狗一看原来是个和尚脑袋吓了一跳。地保说:";不好!这不又出了案子吗?";连忙把这颗头抢在手里奔了那三间正房来找和尚一进门就看见一个半老的和尚躺在地上叫了一声不见答应敢是死了。
这个当儿听见喝道的声音县官轿子早已到门众人连忙跑出去把上项事禀明。县官听了打轿进门下轿一看心里纳闷说:";这可罢了我了这一个和尚的脑袋好端端的在腔儿上;那个脑袋可是那里来的呢?";旁边一个捕快班头跪倒回话说:";回太老爷的话这得拿凶手。";县官问道:";凶手是谁?";众人一齐说道:";在庙里搜一搜就知道了。";县官说:";那么着咱们就撞哇。";众人答应一声便顺着那带灰棚搜去。搜到南头那间见关着扇门大家趴着窗户瞧了瞧早瞧见草堆边露着两只脚说:";得了尸身有了。";连忙踹门进去一看又是两个尸身肝花五脏都被人掏了去了!却都有脑袋不算外脑袋上还带着条辫子。大家又来禀过县官。
县官说:";这事更糟了怎么和尚脑袋上会长出辫子来呢?这不是野岔儿吗?";当下乱了一阵使出了马圈门从大殿配殿一路查去只见都是些破落空房。
一直乱着查到东院进了角门将转过拐角墙一看但见院子里横七竖八躺着一地和尚。也有脑袋的也有没脑袋的也有囫囵的也有两截儿的里头还有没脸的却是个妇人。众人声喊说:";了不得了!";把个县官吓得目瞪口呆脸上青黄不定疝气也吓回去了口中只说:";这是为什么事?";那马步快手一个个乱着腰间抽出铁尺便去把住正房厨房院门要想拿人。内中又有几个壮着胆子闯将进去屋外屋里甚至地窨子里搜了个遍那有个凶手的影儿?
乱了一阵大家只得请县官进屋里坐下。
再说这位县官一进门就看见正面墙上写着碗口来大的两行字。看了看倒有一大半字不认得只得叫过个书办来念了一遍他听了听也猜不透怎么个意思。为难了一会说:";有了好在咱们带着仵作呢且相验相验就明白了。";只见那书办使了个眼色暗暗的和他摇手。
原来这书办是本衙门刑房的一堂案的老吏平日无论有什么疑难大事到他手里没有完不了的案;这案里头也没有作不出来的弊。当下县官见他如此便回避了众人问他道:";方才我要叫仵作相验你却摇手这是怎么个意思?";那书办道:";这一案断乎办不得。律上杀死一家之人命拿不着凶手本官就是偌大处分;如今倒闹了十几条命倘然办出去一时拿不着人太老爷的前程如何保住?";县官道:";呸!你这么个人难道连个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也不知道吗?咱们只要多派几个人儿再重重的悬上赏还有个拿不住人的?";书办摇着头说道:";太老爷要拿这个人只怕比海底捞针还难。据书办的风闻这起子和尚平日本就不是善男信女;至于这个杀人的看起来也不是图财害命也不是挟仇故杀竟是一个奇才异能之辈路见不平作出来的。";县官道:";这你又从那里瞧出来的?";书办说:";太老爷只看他这两行字就知道了。头两句说:贪嗔痴爱四重关这阇梨重重都犯。这分明是这班和尚平日劫人钱财占人妇女害人性命伤天害理无所不为。底下八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