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别(第1/2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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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月姑娘，我知你心有不甘。你从来亦非靠他人怜悯以度日之人。此番选择，你既已笃定，千山信你。秋月姑娘必在西戎活出一番自得天地。你若信我，他日，你我亦定有相逢日。西戎路迢水远，唯望秋月姑娘切切保重。”

“此赴西戎，康王与安和公主无奈之举，我亦看在眼中。眼下皇宋军备孱弱，西戎如雄狮苏醒。身为皇宋子民，千山虽渺如沧海一粟，但也想在这躯体还得以驱驰日，能佐助康王，速速巩固边防，操练军事，为我皇宋子民博得一两分的安宁自在。”

“山水有逢，再见有期。秋月小姐，这柳笛你且安心收好。此去经年，他日千山必不负今日诺言。”

齐千山伸手轻轻拭去秋月脸上的泪水，不自觉间，“秋月小姐”从他嘴里脱口而出。

而这番话伴着他嘴角暖暖的笑意，一点点淌进秋月心里。

这几年的低贱岁月、不堪过往，在这一瞬间，似化为一滩厚重泥土，被齐千山温温的言语冲刷得稀散。

此番远赴西戎，又是一次命运的巨浪翻转，秋月并不知道前路还有怎样的大浪在等着她。但此刻，她知，自此以后，在这泛泛天地间，她的背后都会有一双沉静笃定的眼睛，远远望着她。

秋月眼里的泪花带了笑意，她微微点了点头，透过眼里的水汽看向齐千山。望着那水雾朦胧里不甚清晰的轮廓，带着温暖沉静的气息，向她郑重地点了点头。

安和公主已喝得有七分醉，与宋钧在回康王府的街巷上，慢慢走着，踉踉跄跄。

康王见状，蹲下身。回头望了望宋敏儿，

“来，到哥哥背上来。就像小时候那样。

”

宋敏儿一看，往前一跳，像只皮猴儿，直窜到了宋钧背上，嘴里嘟嘟囔囔。

不一会儿，摇摇晃晃地，宋敏儿眼角挂了泪。

“哥哥……哥哥……”

“哥哥，敏儿以后不能常伴左右了……哥哥……”宋敏儿的醉语断断续续。

康王听着小阿妹囔囔的鼻音，忽地鼻头一酸。为了这皇宋的江山能安虞一二年，为了这皇宋的子民能安定不受袭，是他亲手将敏儿送到了西戎。纵然西戎亦得每年往皇宋输送五千匹良驹，可补得边防将士的戍卫之虚，但于敏儿这一生而言，多少利益亦是换不回来的。宋钧的心在滴血。

他深知，此番以和亲而缓和战事，为皇宋赢得残喘之机，亦为皇宋谋得一些战备资需，但西戎的强大是不可阻止的滚滚车轮，是一场和亲阻挡不了的。而皇宋与西戎之间的大战，亦是一场和亲所阻挡不了的。

而皇兄那消遣的性子，万事不关心。朝堂上文以首辅王定松为首、武以平甘候秦章地侯为首，都只在朝堂内文武相轻，于外敌之威，从未真正有过郑重的商议对策。

看着宋敏儿睫毛上湿哒哒的泪珠，宋钧知晓，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他一刻都不得耽误，必须用最快的时间，巩固边防，加强军备。否则，敏儿为这个国家堵上自己的幸福而做出的牺牲，怕是会被辜负。

而他，不能允许自己辜负。

“哥哥，你不要自责。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宋敏儿又开始小声嘟囔起来。

“哥哥那么疼我，如果还有更好的办法，哥哥是不会让我去西戎的。既走到这一步，定然是不得不为之。哥哥，我懂的……”

“哥哥，早先他们都说你去和谈，就会被留下来当质子。那时，我是多么希望我是男儿身，能替了哥哥。如今，哥哥能平安归来，敏儿已是高兴至极。让敏儿去和亲，终能让敏儿为哥哥分忧，替了哥哥。这也算是圆了敏儿的心愿。”

“哥哥，你听我说。只要哥哥安好，敏儿，做什么都愿意的……哥哥知你心里难受，但请哥哥相信敏儿，敏儿真的愿意的，哥哥不要怪自己。过去的十几年，一直是哥哥保护敏儿，从现在开始，换敏儿保护哥哥。”

“哥哥，你放心。敏儿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任性不懂事的小姑娘了。”宋敏儿趴在宋钧背上，慢慢说着，一字一句，甚是清晰。

宋钧的鼻头一酸，眼泪滴答下来，直直垂落到地上，在漆黑的石面上消失不见。曾几何时，背上这丫头还跟他追着打着，讨零食吃，要他帮忙做秋千架，让他帮忙找师傅学武艺。如今，她就要独自去西戎，面对那未知的夫君与渺茫的人生了。

听着阿妹在背上絮絮叨叨地说着，宋钧的眼泪滴着滴着，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