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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虞点了点头,“不无可能。不过,开战以来,边关停开互市紧闭关门,长官部移驻此地不过数日,鞑子暗谍即便探知情形,也绝难送出消息。即便能传出消息,既然能查知我首脑所在,更应查知此地大军屯驻才是。那达延汗又怎敢来自寻无趣?”
“那……”
冯虞抬手指了一处,众人看着都是一愣。冯虞所指之处却在沙盘以外,脑子好使的按着方位距离一估算,不由大惊失色。原来冯虞指示所在竟是京城方位!
赵承庆大瞪着双眼,“鞑子竟敢打京师的主意?”
“如何不敢?”冯虞笑问,“鞑子打到京城也不是第一回了。”
“可如今我大明兵势之盛,震烁古今,鞑子怎敢忤逆……”一名年轻参谋满脸的难以置信。
冯虞缓缓说道:“不是鞑子胆大包天,而是时势使然。其一,此次灭国之战,鞑子料想我军必定是精英尽出,关内反而空虚,怎么着也比攻打九边重镇靠谱些。其次,河套战局极为吃紧,要想一击而调动我全军全速回援,恐怕也只有京师这一处,才能起‘攻其必救’之效。其三,百多年来,鞑靼、瓦剌屡屡突破长城攻掠边地,鞑子对长城虚实,尤其是何处易于攻破、何处易于偷越多少也是有数的。看似异想天开,却也未必行不通。如今,不论阵战、野战或是城防攻守,鞑子都难有胜机,只能弄险了。”
众人越听越是心惊,待冯虞说完,个个是面面相觑。
“大帅,这如何是好?若是鞑子果然渗过塞防,兵犯京师,难免天下震怖、朝野哗然,即便咱们击败鞑靼,也是难辞其咎。还是调拨些兵马尽速移驻京师西北向备战为妥。”一名参谋急道。
另一参谋当即反驳,“如今各新编师皆已投入战场,要回援京师,只能从前方撤兵。调少了未必济事,多了,岂不是中了鞑子奸计?”
众人顿时议论纷纷,莫衷一是。
冯虞来到舆图前,抬头盯视,对身边僚佐的争执充耳不闻。过了许久,冯虞抬手,片刻间大厅堂内已鸦雀无声。只听冯虞问道:“何人来说说,当年瓦剌入寇,走的哪条路。”
赵承庆低声说道:“正统十四年七月,瓦刺太师胁诱群胡,大举入寇。八月土木堡一战,我大明精锐五十万尽折。十月初一日刺太师也先率军返攻大同不克,分兵三路继续内犯。一部经宣府趋居庸关八日攻破居庸关西南白羊口,守将谢泽战死。一部经古北口趋密云。也先自率主力犯紫荆关。初九日,也先抵紫荆关。奸宦喜宁引鞑子由山间小路越岭腹背夹攻关城,守备都御史孙祥、都指挥韩清战死,紫荆关失陷。瓦刺军由紫荆关、白羊口两路进逼北京。十月十一日子大军会师京城西直门外。”
天子被掳,家园涂炭等国恨家仇竟是至今未报。土木堡之变,可说是每位大明军人心底最深之痛。冯虞拍
承庆的肩膀,“雪耻之日,为时不远。”
随后,冯虞转向舆图,抱肘看了一阵手由下向上点指。“内长城沿线,紫荆关、居庸关、古北口延汗若要内犯,便是这三处了。老赵你是达延汗,你做何打算?”
“我?”赵承庆促狭一笑“我哪处都不打,三十六计走为上,直退过瀚海再作打算。”
冯虞哑然失笑,“鞑子若真是举族西逃,还真是落得清静。只是……‘瀚海阑干百丈冰,愁云惨淡万里凝’,逃亡滋味不好受,能屈能伸也非人人能为。这达延汗少时经历与其先祖铁木真颇为相似。听本雅克图说,此人原名巴图蒙克,是巴延蒙克博勒呼济农之子,满都鲁汗曾侄孙。约三岁时,满都鲁汗中亦思马因太师离间计,逼死其父博勒呼济农。亦思马因又抢走其母。巴图蒙克被寄养在巴勒哈真,受尽虐待。幸而满都鲁汗不久去世,巴图蒙克竟成所谓黄金家族唯一后裔。满都鲁汗遗孀满都海决心维护尔只斤氏汗统,便嫁给了巴图蒙克。巴图蒙克随即继承汗位。哦,那年他只七岁。”
众人哄堂大笑。
“鞑子风俗如此,也不必取笑。此后,达延汗与其妻南征北战,到了去年冬,终得一统漠北。只可惜……老赵啊,李阁老遗著《麓堂诗话》中有这么一段,‘陈斋师召在南京,尝有梦中诗寄予,予戏答之曰:举世空惊梦一场,功名无地不黄粱。凭君莫向痴人说,说向痴人梦转长。’……扯远了,我看达延汗屡挫屡起,是个硬挺汉子。西遁北逃?却也难料。”
看冯虞转身往内堂走去,承庆大急,忙道:“国城,既然鞑子或将窜犯关内,咱们不赶紧部署因应么?莫恃其不来恃吾有以待之……”
冯虞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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