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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财产都留给儿子,怕张衣侵吞堂哥应得的遗产。律师告诉他张衣在法律上属于养父母的家庭,而且就算跟亲身父母的家庭还存在关系,侄女也不在继承的范围内,所以不用担心。可是她伯伯不肯,他要保证他儿子的每一分钱的利益都万无一失。他残忍地,不留情面地当着张衣的面说,要是遗嘱不签下来,张衣一定会吞的!
这一幕发生的时候,我惊呆了。等我反应过来想把张衣拉出病房的时候,她已经面如死灰了。她坐在病房角落的椅子上,眼神呆滞、脸色铁青、不哭不笑也不说一句话。她伯伯还在跟律师说,她还欠我一笔帐,我都记着,大学以后要十倍奉还的,也要让她还给我儿子,一分钱都不能少,一定要还!
我当时很有冲动告诉他其实那个儿子是假的,你的儿子早去天上了。可是我没敢,万一我一说,他就去天上了,那我在地上还不被人骂死!
我受到了震惊,张衣却是受到了打击,并且是双重打击。第一,那段日子她满心想的,就是珍惜照顾这世上唯一的亲人,让他在最后的日子里少一些痛苦。那年她才16岁,照顾伯伯是她生活的全部,她对财产没有概念,她甚至没有挪出一点的时间去想伯伯去世后她该怎样活下去。16岁的孩子,她哪有那样的城府,去算计这个亲人死后该怎样吞掉遗产?她伯伯居然这样看待她,和防着她!第二,她突然被惊醒,是啊,如果伯伯死了,靠什么活下去?再去找养父母?去街边乞讨?做童工?那是不是以后都不能上学了?会饿死冻死在街头吗?才16岁,人生该怎么走下去?该靠什么走下去?
原来有一只叫做“绝境”的怪兽,一直在她周围潜伏着,伺机出来夺走她的生活和希望,也许还会要她的命!她却从未察觉。
我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把她从椅子上拉起来。可是拉起来她又坐下去,我知道自己犟不过她,就由着她了,好在她伯伯没再说什么更过分的话。
律师也觉得气氛很凝重,他问我他儿子什么时候到。我说可能得晚上七点。律师问能不能通知让他早点来。我知道张恒礼大白天的肯定出去约会了,不可能在家,当时我们也没手机,根本就找不到他人。律师不满地说为什么不让儿子先到再让我过来呢?我一个案子五千块起,他就给个四百块,要不是以前就认识,看他病入膏肓挺可怜的,这案子怎么都不会接!
律师给了我名片,让“他儿子”到了我再通知他。他走出病房又退回来跟我和张衣说,我跟他说了我不做代书遗嘱,你们让他自己先想好自书遗嘱的内容,我和主治医生做见证就可以。
张恒礼那天意外地提前了两个小时到。他到的时候张衣已经像木头一样呆坐了差不多7个小时。她伯伯睡了醒,醒了睡,比张衣过得舒服。我趁他睡着偷吃了他的苹果,太饿了,没敢让他知道,我怕他把苹果赔款也写进遗嘱中。
张恒礼一到,我就赶紧跟他说发生的事儿,他听得嘴巴越张越大,几乎要吓得神志不清了。
“哇,玩这么大,我先撤了!”他听完撒腿就要跑。
没想到张衣突然从椅子上起来,抓住张恒礼的胳膊:“你就满足他的心愿吧,让他放心地走。”
张恒礼直摇头:“这怎么行?我会被抓的!”
“我以我这条命担保,你不会。”张衣说:“他不愿意给我,你再不接着,那些财产就谁的也不是了。”
“可是我……”张恒礼发着抖。
张衣把他拉到走廊上,颤抖得像一只被饿坏冻坏的小兔子。
“我需要你帮我!我得活下去,我得上学,我得有地方住,我需要他的房子和银行里的钱都不被收走。”她说:“他在说那些话质疑我羞辱我时,也提醒了我,我该为自己今后怎么活下去考虑了。”
“啊?可是……”
她恳求地看着张恒礼,继续说:“我求你帮帮我!这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我只要他银行里的钱,我给他交医药费的时候知道了他的银行密码,我假期再打一些工,就能支撑我上大学,那个房子你让我先住着,我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我将来会把房租还给你,但是你什么时候想收回去,我马上搬出来!”
“不……不是……我不是这意思,我是……哎呀……”
张衣抓着张恒礼的胳膊,脆弱地着急地呼喊着:“张恒礼我求求你,我真的求你帮帮我!”
“可是,我……我不知道怎么帮。我会露馅的!”
“你只要呆在那儿,可以不说一句话!”张衣说:“这个世界上,没有可以继承他遗产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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