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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敖受骗受伤;老吴一个家奴这样紧张地关注我的举动,又是为了什么目的呢?
果然,自我冒险毁坏了他们的发报机之后,我发现,我不在秦敖视线之内,便在老吴的视线之内,尤其是,当我接近这间书房时。
又到了十五号。每月逢五,重庆有集市,十五号,便是我和黑室同志们约定的在集市街头的日子。
繁华嘈杂的市场,熙熙攘攘,人头攒动,叫卖声此起彼伏,一个身材高大的农夫挑着担子穿梭在人群中,朝我这边走过来。八字脚、横向微微晃动的肩膀——贡永庚,我微松一口气,没有费太大的力气,总算能联系到他们了。
永庚左右看看,压低草帽,向我走来,走到离我几步之遥的地方,身后响起一阵喧哗声,其间一个女人尖利的叫声拔萃而出,“我的鸡蛋!足足一百斤的鸡蛋啊!你这个人,没长眼睛吗?”
未及回头去看,只瞥见贡永庚脸上划过一丝惊诧和紧张,他又压了压草帽,一张脸完全被盖住,与我擦身而过,似毫不相识一般。
我知道周围一定有情况,若无其事的继续前行,在一个草莓摊子前,蹲下来,以观其变。
我捡起几只草莓,问那卖家大娘,“大婶,草莓是新摘的吗?”
“是啊是啊,早晨挂着露水摘的,新鲜得很呢,买些吃吧,姑娘。”
“好啊。”我应着,抬起头,看那大婶身后躲着一个小女孩儿,正瞪着大眼睛怯生生地看着我——那是一个水灵漂亮的小姑娘,我爱怜地冲她笑笑。
大婶看看我,又看看自己女儿,摸着她的头,笑笑,“呵呵,丫儿,看姐姐漂亮吧?”
小女孩认真地点点头,“嗯,姐姐真好看,像画上画的似的。”
那样一双清澈的眼睛定定地看着我,仿佛我真的是从画上走出来的一样,我走过去,抱起她,“小妹妹不知道,其实你长得更漂亮,长大一定比姐姐漂亮。”
这小女孩儿脸上竟然微微一红,随即绽放出惊喜的光彩,有些不好意思地把脸藏起来,双手抱住我的头。
我感觉到她的手触到鬓间的头饰,便停住了;我将那头饰拔下来,递到她手上,“好看吗?”
她点点头,满眼是钦羡——那是秦敖送给我的玳瑁制鸾凤垂珠步摇,小姑娘将它高高举起,迎着太阳,海蓝宝水滴坠子摇曳出晶莹的光斑映在她脸颊上,熠熠生辉。
那大婶拍了拍女儿,“丫儿,快还给姐姐,弄坏了,咱们可赔不起的。”
小姑娘满眼眷恋地把步摇递向我,我握住她的小手,步摇的垂珠又随之晃了晃、闪了闪。看着这件秦敖精心为我挑选的礼物,我忽然有种冲动,这样的美好如果能在这样一个年轻稚嫩的生命里延续,也便没了它的遗憾。
“你会把它弄坏吗,小妹妹?”
她使劲儿摇摇头,我拿过步摇,轻轻插在她发间,“那姐姐就把她送给你了。”
小姑娘仿佛不相信我说的话,瞪着我,那大婶也是一愣,她明白,这一筐的草莓也卖不了这步摇价之十一,“姑娘,那怎么好?”
“没关系的,大婶。”我帮小姑娘捋了捋有些凌乱的头发,看着她,亲了亲她的脸蛋,把她放了下来。
我只沉浸在这小女孩儿清澈的目光和内心美好的希冀中,竟完全忘记了,自己正身处于魔鬼的目光中;我也完全没有想到,我这一时冲动之举,在这幼小的生命里,延续的不是云鬓花颜金步摇的美好,而是魔鬼发动的战争里最无道理的冥顽和残酷。
集市的一角,一个衣衫褴褛地老乞丐蹲在墙根下,看到我走过来,站起来,手里端着一只破碗,沙哑得有些夸张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姑娘,行行好,行行好吧……”
我从包里拈出一张“法币”放到碗里,抬步要走,那沙哑的声音又响起,“姑娘,再给点吧。”
我惊于那声音里甚至带着一丝戏谑的口吻,抬起头——那老乞丐竟对我展开了熟悉的笑容,一脸泥污也挡不住的英俊,是陆涯!
看到一身褴褛、满面污垢,我强忍着没有笑出声来,又拈出一张“法币”,放到他手上,借此悄然地将他手上的纸条握在手里。
陆涯仿佛还没有过足戏瘾,对着我的背影,作揖喃喃,“姑娘真是菩萨心肠,一定会有好报,好人好报……”
转回家的路上,途经一个卖蔬菜的货栈,老板娘洪亮的嗓音似曾相识,我记起,今天早晨,将应约迎面前来的贡永庚惊走的,正是这个声音。
我走到货栈边,不经意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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